顾雍沉吟道:“巡县都是提前通知好的,泉州令应当早就做好了准备才对,今日之所以如此,想来是县中突发了什么不能让君侯得知的大事”
张新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群成年男子,不怕误了春耕,耽误一年生计,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拦他的车驾
很明显,这些百姓的背后有人指使
能动员这么多百姓的,只有士族豪强
可这些人若是没有泉州令的首肯,怎么敢来拦太守的车驾?
搞不好这背后之人,就是泉州令!
这时典韦来报,前方百姓已尽皆散去
“可有民告吏者?”张新问道
“无有”典韦摇头
张新冷笑一声,“泉州令技止于此”
“他只是不知君侯机变罢了”顾雍笑道
数百百姓拦路,若是换个爱惜名声的、亦或是喜欢表现的太守,恐怕就要停下来接受诉讼了
这么多案子,既要听取诉讼,又要调取证据,还要判罚公正,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
可张新的一句‘太守不可越权’,就轻易的破解了这招
“元叹,你持我节杖即刻前往泉州,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新拿过一旁的节杖,递给顾雍,“若是有事,你可随机应变,等我来到”
节杖是天子信物,按照礼制,只要是公务,就要随身携带
数百百姓拦路诉讼,一旦传扬出去,别人都会认为泉州令治县暴虐,导致百姓诉讼无门,只能等待太守巡县,拦截车驾
这在看重名声的汉代,无疑是件十分严重的事
但泉州令依旧这么做了,这就说明他一定有更大的事情需要掩盖!
“诺”
顾雍先是跪拜叩首,随后面色郑重的接过节杖
“老典”张新又对典韦道:“你带五十甲士护卫元叹,一定要保护好他”
“诺”典韦应道:“主公放心”
张新点点头,顾雍下车,翻身上了一匹马,带着典韦与五十甲士,往泉州疾驰而去
顾雍一路疾行二十余里,因其手持节杖,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县衙内
正堂里无人办公
“泉州令何在?”顾雍看向身旁引他入府的小吏
“下吏不知”小吏恭敬道
“县丞呢?”
“亦不知”
顾雍看他一身斗食小吏的打扮,也没为难他,而是说道:“去将诸曹吏员都唤过来”
“诺”小吏躬身
过了好一会儿,十几个县吏面色慌张的来到正堂
“泉州令、丞何在?”顾雍看向他们
县吏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顾雍见此情形,手中节杖往地面一顿,怒道:“天子节杖在此,尔等要欺君么!”
县吏们看着节杖上明晃晃的龙头,瞬间就跪了
“县......县君和县丞带了些人,去南乡了......”一名县吏颤声道
“南乡何事?竟能让令、丞不迎太守?”
“这......下吏不知”县吏忙道:“是真不知!”
顾雍观其面色,显然是知晓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敢说,于是便对典韦道:“劳烦都尉带人随我去南乡一趟,县衙这边留几个人看管,以待君侯到来”
“好说”
典韦挥挥手,十名甲士上前守住正堂,将这些县吏都看管了起来
“南乡在何处?”顾雍看向那名县吏
“我带上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