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散了一些身后的血腥和烟火气
她扛着货箱,走出黑风驿
身后,火光逐渐变大,吞噬着那座罪恶的巢穴,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哀嚎声从里面隐约传来,很快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声盖过
季如歌沿着来时的路,向下走去走了大约百米,她停下,将货箱放在路边然后她转身,看着半山腰那越来越亮的火光
火焰彻底吞没了黑风驿,在黑石坳的夜色中熊熊燃烧,像一支巨大的火炬,映红了小片天空
风里传来焦糊的气味
一些模糊的人影踉踉跄跄地从火光里跑出来,沿着山路向下逃,消失在黑暗里大多是女人
季如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直到驿站的主体结构在火焰中轰然倒塌,火光开始减弱
她才收回目光,将货箱收起,坐在马车上喂了马几颗糖,让它沿着漆黑的土路,一步步向南走去
她的身影融入夜色,只有脚步落在沙石上的轻微声响
天快亮时,她回到了之前歇脚的一个废弃土屋
她把箱子放在角落,走到屋外一个小水洼边,掬起冰冷的积水,慢慢洗掉脸上和手上的血污
血水渗入干涸的土地她回到屋里,靠着墙坐下,闭上眼睛斗篷上的血已经凝固,变得硬邦邦的
天亮后,她继续赶路
路上偶尔遇到零星的流民或者行脚商,看到她一个女子坐在马车上拉着货,都投来惊异的目光,但没人敢上前搭话她身上的血迹和冰冷的气场让人望而却步
两天后,她回到了北境的村子
村口值守的民兵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挺直腰板:“村长!”
他们的目光快速扫过她染血的斗篷和马车上的箱子,眼神里多了敬畏,但没人多问
季如歌点点头,没说话,径直走进村子
正是上午,村子里很忙碌
工坊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织机的声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糖甜味和皮革味人们看到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打招呼,然后在她走过之后,才小声议论着那身刺眼的血迹
她先去了货仓,指了指马车上的箱子:“入库”她对仓管说
仓管看着箱子上黑风驿的标记和干涸的血迹,手抖了一下,赶紧低头:“是,村长!”
然后仓管还是忍不住的视线在对方身上衣裙上来回看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询问季如歌:“村长,您没受伤吧?”
其实仓管想问的话,村长你这是杀了多少人,这衣服上的血迹看着可不少啊
起码得有好几十人的血
仓管颇有一副惊艳的说
季如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并不甚在意
“没受伤,受伤的是别人”
几个小咖了米还能让自己受伤,那才是笑话呢
仓管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他心中是有数的,但是免不了好奇心多嘴问了一句
现在听说对方没事,这心更是落了下来
只要村长没事就好,至于其他人,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