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戎军营外的不远处,有上千骑在对峙着
谭尘一骑当先,手持照胆,立于身后五百精骑之前
他们是大摇大摆地过来的,不是夜袭,就这么举着火把,来到了营寨之前
外围斥候游骑早早地发现了这五百宁骑,迅速报告了驻守将领,营寨内哗啦啦涌出数百骑,远远地与谭尘对峙着
霜戎敌将认得对面的银甲小将,今日就是他,率暮土寨守军反攻,大破勒硕部,斩首五千,还把勒硕的头给割了下来
所以,敌将丝毫没有大意,谨慎观察着谭尘,派人去通知了桑纳首领
然后,他看着谭尘深深吸了口气,随后高高举起了手
敌将吓了一跳,他身后的骑兵们也怔了一下,随后做好防御姿态
这就要开始冲锋了?
谭尘的手,重重落下
下一刻,五百骑齐声喊道:
“前有雄关,后无援兵!”
“鹰峦部,要死光,被人卖了也不知!”
他们的声音很大,都运足了气力,声浪滚滚向硕大营寨内冲去
敌将一愣,随后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自家人是知道自家事的,这仗打了那么多天,也没见前来接应的主力,好像就被扔在了这里,没人管没人问
三天的攻城,死伤无数,尤其是进攻暮土寨的那一部,险些全军覆没,连主将都被割了脑袋
营寨内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就连首领桑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今天谭尘这一嗓子,让全军寨都听见了吧……
该死的宁人,果然诡计多端!
敌将怒目而视,而谭尘只是哈哈一笑,抬手朝他射出一箭,也没管中没中,拨转马头便带着五百骑向回奔去
“贼子休走!”
敌将大吼一声,这就要向前追去
谭尘那五百骑前阵变后阵,箭术极为精准,边打边撤,骑射功夫了得,一个个骑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一会功夫便将追兵前排射得纷纷落马
“给老子停下!”
忽的,营寨中出现一声大喝
敌将抬起手,制止了将士们的继续追击
营寨中,鹰峦部首领桑纳气冲冲走来,身旁还跟着汗王亲部首领嘎布
桑纳一脚把想要继续追击的将领从马上踹了下来
双方隔着这么一段距离,追不一定能追上,越追越远,到了暮土寨下,若是中了埋伏,这几百骑一个能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首领!”
将领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跪倒在桑纳脚下,颤颤发抖
见霜戎骑兵没追,谭尘也停了下来,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那就是霜戎军首领?”
谭尘看着那身着花花绿绿衣服的老头,挑了挑眉毛,再度扯着嗓子道:
“还望将军把事情想明白,那汗王值不值得你们效忠!
尔等鹰峦部被如此对待,我们宁人都看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
喊罢,谭尘也没看对方的反应,带着手下将士纵马而回
虽然他也不知这支霜戎军队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无所谓了,挑拨离间嘛,怎么说都行
桑纳脸色铁青,看了身旁尴尬的嘎布一眼,转身回了营寨
“嘎布统领,请随我来”
营寨内,已经出现了些许乱象
军心不稳,当属大忌
桑纳叫来军纪官,让他弹压下去带头闹乱的士卒,随后与嘎布回到了帅帐
“嘎布统领,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帐内,他略有些老迈浑浊的眼睛再次望向嘎布,这一次,他的语气带上了强硬
有的事,在没挑明之前,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凑活着把戏陪你演下去,无非就是做做样子
可如今,宁人不知怎的都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把这事搬到了台面上,弄的他们军心不稳,这时候,就不能再糊弄下去了
汗王派来督战的两万军队统领嘎布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桑纳首领,非是我骗你,实在是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当真不知该怎么给你开口”
桑纳冷笑两声:“嘎布统领但说无妨”
“这……唉”
嘎布犹犹豫豫着道:“昨日我收到王帐的传书,言说大军主力已然向北而去了,目标是西域
而我们这一部的作用,就是钉在这里,钳制住雪满关的力量,以免他们有其他动作”
“也就是说……我鹰峦部,被汗王放弃了?”
桑纳直勾勾地看着嘎布,问道
“桑纳统领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霜戎东进,鹰峦部为一线主力,桑纳统领为主帅,若是统领成功将雪满关一线钉死在这里,此番战后,汗王能忘记桑纳统领的功劳吗?”
嘎布笑呵呵地宽慰道
桑纳默然不语
“这样吧,桑纳统领,今后大战中,我部亦会亲自上阵,绝不让鹰峦部的勇士们白白牺牲”
嘎布继续道:
“既然宁人已经摸清了我们的虚实,那日后便不必再继续攻城了,转攻为守,建筑防御工事,把雪满关一部,钉死在这里,让他们动弹不得!”
桑纳其实很想对这嘎布破口大骂,汗王自己咋不守在这里呢,把他娘老子当猴耍,一会攻城为他们赶往西域作掩护,一会又让他们钉住雪满关,把鹰峦部当奴隶兵使呢!
可……桑纳是没办法反抗的
在鹰峦部后面,还有两万整装待发养精蓄锐的汗王亲部,他们就是来督战的,若是此时鹰峦部撂挑子不干,天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举动
就算他们成功撤回了雪原,后面也必会受到清算
所以,他此时只能听从嘎布的建议,两部共同对敌,完成汗王的任务,还能捞上一份功劳
“唉……”
桑纳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还得召集将士们开会,做出改变战略方针的解释
……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