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们回来吃个年夜饭”秦老爷子心情复杂，连带着嗓音都比之前苍老很多，“就我跟你们，没有其他人”

“谢谢您的好意”姜安对他就跟陌生人一样，“家里比较忙，就不过来了”

“那我可以过来吗？”秦老爷子问

姜安顿了片刻

固执冷傲的秦家主，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过

“年夜饭是家人跟家人吃的，不适合您在”她收敛心神拒绝了，过去的事学会放下不代表遗忘，“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秦老先生的心跟被刀刺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见已经过了三四秒还没人说话，姜安把电话切断

厉致深是听到电话内容的，也在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段时间安安虽允许他跟在她身边，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跟班，而非在一点点原谅

不过他不在乎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弥补，就够了

“春节你若想去秦家那边拜访可以带岁岁去”姜安把手机还给姜软时跟她说，“刚刚那些话只针对我跟他，不包括你们”

姜软说了声好

临近晚上十点半时

姜软正在别墅外的花园里散步，无意间跟厉致深撞上了，碍于对方是长辈她主动打了招呼：“厉叔叔，您还没回去？”

厉致深：“……”

这招呼是非打不可吗？

“待会儿就走”

“找我有事？”姜软注意到他是从入口那边走过来的

“安安之前跟你说的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厉致深问

姜软：“知道”

“她碍于过去的种种不想跟秦家有接触，不想面对秦老先生”厉致深眉眼间带着沉稳，言语也有了老父亲的口吻，“但自你们到海城后，他对你们不错”

姜软没否认

至今为止，秦老先生确实比厉老先生对她好

一个愧疚中带着关心，一个纯利益原因

“你妈妈是想告诉你，她是她，你们是你们”厉致深作为旁观者看得清，“你不必对他过于冷淡，他也只是个犯了错无法弥补的老人”

姜软顿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

几次接触下来，她感觉得到秦老先生孤独落寞

不是因为关心他的人少，也不是因为没有人跟他每天闲聊，而是因为他对妈妈的愧疚和悔恨

“有空的话春节去一趟秦家”厉致深说，“不必强迫自己做什么违心事，就跟老爷子聊聊天，说说话就行”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姜软知道的，都是妈妈一句带过

厉致深：“上一辈的事，你就别参与了”

姜软难得直面跟他谈：“那您呢”

厉致深：“我正在用余生弥补，不求得到你妈妈的原谅，只求能安稳待在她身边”

“妈妈在意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些”姜软考虑再三，把有些话跟他说了，“您想弥补不如换个方向想一想当初的事”

厉致深一顿

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您自己慢慢想”姜软没有多嘴

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更多的是迫于现实的无奈

如果她这位亲生“爸爸”跟霍知舟是一个性格，或许妈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恩怨了结了，而不是靠着时间慢慢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