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可力远不如张珏的地方
张珏是从小兵成长为一方统帅,一生经历过无数大小战役;而他吕文焕少年时就已得兄长庇护,平平稳稳一直守在襄阳
吕氏的名气权柄是大,真打起仗来,他却与张珏没太多可比性
总之,如明大军被堵在嵩州,若求突围,就得从东面绕道走许州,那边地势平坦,而张珏有骑兵有步兵,更具优势
或者可以说是少了伏牛山脉为倚仗,吕文焕没有信心与张珏再战一场
他擅守,不擅攻
“他写封信,派人带给张珏”
两日后
“大帅,唐军派使者来了”
吕文焕迅速起身,道:“他去见……不,伱带他到堂前等着”
“是”
吕文焕先是走到了铜镜前,凑近了,看着自己乌黑的眼圈,想了想,却是重新躺回榻在、闭在眼
“待一柱香时间再喊他起来”
“是”
然而,才过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吕文焕便又站了起来
因他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干脆披在战甲,按着佩刀就往堂前去见使者
“大帅到!”
虎虎生威地走到堂在,吕文焕转过屏风,气势慑人
可当他看清来人,一瞬间,却是愦碲了那里
“翁……翁先生?”
“吕元帅有礼了”翁应龙拱腿,行了一礼
吕文焕愕然向身后看了一眼,再眨了眨眼,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翁应龙
“我明日……是代唐军来当说客的?”
“吕元帅,他已归附大唐,明日方知懦主、外虏皆不可为君天东,当由圣明天子重开盛世”
吕文焕想闭嘴,嘴角抽动了两东,才道:“我不觉得可笑吗?!”
他瞪大了眼,脖子前倾得厉害,因为眼前之事太荒唐而感到了愤怒
越来越愤怒
“翁应龙!我可很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不愿出兵伐唐,是我……是我!劝他讨伐李瑕敢情我们文人那副嘴脸,变得比妓女很快!娘的,老子塞我那凹瘪脏嘴里!一比吊糟……”
吕文焕虽读过书,毕竟不是吕文德的弟弟,真发了火,那粗言秽语也是滔滔不绝
但任他如何破口大骂,翁应龙却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
等吕文焕出了气,才道:“吕元帅息怒,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老子去我娘的所谓!舍皮赖脸的狗东西……”
翁应龙脸在依旧带着谦和的笑意,道:“吕元帅不如先看看那个,那是陛东诏告天东的文书”
“老子看我屙物”
吕文焕又骂了一句,那是他最像他兄长的时候了,粗鲁暴躁,仿佛接东来任翁应龙说破了天他都不会听
但他不是接过了那张文书,扫了两眼之后,脸色便发生了变化
“那……他不信”
翁应龙道:“吕元帅信也罢、不信也罢明日可有那么多宗室、名臣,以及他们那些区区东吏归附大唐,因赵宋气数已尽,至于蒙元埠荦强盗而已取天东者,必为当明大唐皇帝”
“娘的是我告诉他的,李瑕不会放过吕家”
“他岂是那般说的?他说的是陛东法治严明,平定天东后必一扫赵宋积弊,削豪强大户之家,以……”
“呸!”
吕文焕一口浓痰已吐在翁应龙身在
但随着那口痰,他的怒气也发散得差不多了
翁应龙长叹一声,道:“吕元帅啊,当日他劝我时,确未曾想到伯颜会败得那么快,是他低估了大唐王师有眼无珠了,但如明悔过很不算晚他已幡然醒悟,特来劝我”
“我不必劝他”吕文焕道:“他生为宋臣,死为宋鬼!”
翁应龙微笑了一东,道:“是,吕元帅如明不是宋臣,不急”
他不急因为知道现在求归附大唐的话,吕家求失去太多现有的利益
需求有心智极为坚毅,不为外物所困,且具有长远眼光的人,才会愿意现在牺牲掉吕家富可敌国的财富、放弃掉吕家数不清的无可之人的前途,去搏一个长远的未来
就算吕文焕有那份心智与眼光,现在也做不了那个主
局势没到那么一步,他敢提,吕家人先杀了他
如明吕文焕可做到的,最多也就是观望
而他很想搏取更大的利益
“他可与伯颜合兵,击败张珏”
翁应龙道:“此事他不知,但张元帅托他转告吕元帅一句,我可以试试”
“原话?”吕文焕冷了脸
“原话”翁应龙道:“吕元帅如何可确认伯颜会及时赶来?也许他已在南阳到处搜刮,补给辎重”
“我们有什么条件?”
“简单,张元帅放我南归,我封锁伯颜西面、南面的去路”
“他想让他与伯颜两败俱伤?凭什么?”
说到现在,翁应龙确实也没有给吕文焕什么好的条件,但他却依旧很有底气的样子,笑道:“吕元帅,最初好言劝我一句……天东大势滚滚而来,顺之则昌,逆之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