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 番外篇长子(为盟主“张无忌00000(2 / 2)

终宋 怪诞的表哥 4590 字 6个月前

“你不上战阵,不与小卒为伍呗”李长靖道:“总之,我不能输了她”

李长宜问道:“凭什么你就不能输?”

“我从来就没输过”

“幼稚”李长宜低声道了一句,继续处理公文,道:“等政事堂来收了这些……一会想吃什么?”

“包氏酒楼,火锅涮肉乃京中一绝”

李长宜问道:“哪个包氏酒楼”

“哦,你三年多不在京城,有所不知”李长靖道:“也就三年前吧,有人自称是包忠邦子孙,说牛羊肉片就是他家开创的,专做火锅,生意极好”

“真是?”

“假的,但也许有亲吧?长得又蒙又汉的,不知是否是真的包忠邦有个孙儿告到包淑仪那里说是冒称,包淑仪没理会”

“可口?”

“那店家的辣椒油调得与众不同,连父皇都微服去吃过两次……”

李长靖回到京城以后,面对长辈、兄长,气场便与在军中时不同,话多了不少

至于李长宜,只喝了三小杯酒,脸颊便泛起微红,那威严感消了下去,话语渐多

“我告诉你,那日我真杀了你的头,父亲也不会怪我休真以为我怕了你的小伎俩,懒得与你纠缠而已小时候天下未定,长辈们忙,你们几个小的,谁不是我带着长大的?”

“哈?”

李长靖酒量好得太多,转眼已喝了一壶,毫无醉态

“我最烦人说‘太子把诸兄弟带大’,我们才差几岁?是我和你,一起把那几个小的带大的好吗?但就是你老成些,你是太子,什么都是你了不起”

李长宜笑着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那年贺兰山之战,你偷偷逃出长安城,遇到盗贼,是谁给你找回来的?”

“要不是你,我那年便杀了第一个敌人”

“还有件事”李长宜道:“其实我一直信你说的,从你犯军律到现在过了六个月,而忽秃仑肚子都八个月了……”

“你说什么?!”李长靖惊愕了一下

李长宜道笑道:“还不确定是你的,不是吗?”

“我确……娘的!她算计我”

李长靖很久没有说话,只闷头给自己灌酒,直到最后,用力地搓了搓脸

“前几天,我遇到一个小娘子……我带她去看花灯……我一开始就没想碰忽秃仑,我就是怕压不住她那股狠劲,大哥你懂吗?她是草原上的母狼,我是拼了命才按住她……但她不一样……”

“哭了?”李长宜笑了起来,显得有些温柔,低声喃喃道:“这才算什么啊,要争皇位,比这残酷一千倍你真的太软弱了”

“我知道残酷,如今我还能把握得住,也能拘束那些人,我也怕以后……”

李长宜抬手摇了摇,道:“有些话,父皇本就是想等你从军回来再与你说的,但今日,我来与你说”

“好”

“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有威胁”

“你侮辱到我了”

“与你是否出色无关”李长宜道:“父皇就没想过把皇位传给除嫡长子之外的儿子,他要的是国家稳稳地过渡,度过这最迅速发展的数十年……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父皇允许你争他从来就没有因你争位而责罚过你什么”

李长靖傲然抬了抬头

李长宜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父皇不想让我安乐,因此一直默许你做这些这道理,我也是近两年才想明白”

说过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摇着头醒了醒酒,最后拍了拍李长靖的肩

“多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鞭策”

李长靖有一瞬间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像是醉了,问道:“你想骗我?”

“也许吧”李长宜道:“说句心里话,我很在意兄弟间的情义,否则,我还能信任谁来屏藩国家?”

次日,宿醉醒来,李长宜揉了揉额头,有些记不起昨日与李二郎说了些什么

“殿下这是喝了几杯?”刘姄问道:“昨夜回来后,反而酒劲还上来了”

李长宜抬手,比了个“三”

“这般多?”

刘姄故作吃惊,道:“殿下怎能喝三杯这么多?”

李长宜自嘲地笑了笑,拉过刘姄的手,问道:“昨夜二郎说我老成,我确实从小就老成吗?”

“也不会啊”刘姄道:“殿下不记得蒙军杀到潼关那年,我爹留守长安,殿下趁他睡着,把他胡子剪了?”

“有吗?”李长宜道:“他们似乎没发现是我做的?”

“还不是我给你揽下了?”刘姄白了他一眼,笑道:“不过呢,虽然有这么一点点调皮但相比你的兄弟们,你还是最懂事的起来吧,父皇召你议事,似乎事情不小,兀鲁忽乃打算把汗庭迁到斋桑湖”

“那六郎离得就更远了啊”李长宜喃喃了一声

这日,他离开东宫,风一吹,才忽然想到昨夜与二郎说了什么

但想必二郎也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慢慢来吧……

建统二十一年,七月末

北平城外,征西军大营

李长靖一身戎装,大步追上李长宜

“大哥,我再说一次,我不会纳忽秃仑为侧王妃我绝不会让素儿与那种母狼同居一个屋檐下”

“我何时说过要你纳她?她又何时说过要进你的门”

“她说过”李长靖道:“她在私下里威胁我你们都不信我……”

“我没听到”李长宜脚步不停,道:“我只知道她的儿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已经很后悔替你向老师说好话,看看你留下的这一堆破事”

“当年在贝加尔湖,是你不让我杀她”

“是我,我故意坏了你争位的资格这样行吗?”李长宜终于肯回过身,道:“我知道忽秃仑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狠,她豁得出去,她是狡猾的狐狸和凶狠的狼你傲?你觉得你笑一笑能搞定世上所有女子?好,哪怕有一个女人你搞不定,那就是忽秃仑,你跑去招惹她,你该”

李长靖道:“不需要她,我们也能灭金帐汗国”

“是,但你知道有她在能少死多少将士吗?”李长宜拍了拍他的脸,道:“你马上离开京城了,清醒点,你不是父皇,你的历练远远不够,别再逞能往后每看到忽秃仑一次,你就给我警醒些,别再犯糊涂、耍幼稚,这是整件事里唯一的好处了,二郎”

“我知道”

李长宜叹了口气,还是用力抱了抱李长靖,道:“要对陆三姐儿好,她忍了你这一堆破事,还肯陪你去西北”

“我会”

“你是成家立业的男子汉大丈夫了,别再像以前不懂事”

“好”

“灭了金帐汗国,别辱没了你的姓氏”

“好”

李长宜最后拍了拍李长靖的后背,道:“走了……”

建统二十九年

“咦,今日竟摆上酒了,殿下何事如此高兴?”

“你我夫妻今日小酌一番”李长宜伸手拉过刘姄的手,道:“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我本以为我们这代人感受不到这种喜悦,但今日我收到二郎的战报了”

“打败金帐汗国了?”

“此战不容易”李长宜浅浅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道:“战场远隔千里,朝廷每年花费钱粮无数,迁人口、开荒原、养马匹……终是以国力压过了金帐汗国”

刘姄眼带笑意,盯着丈夫的嘴唇,看他小口小口地抿酒,每次她都是仰头一大杯灌下去

即便是这样,待李长宜饮了五杯,几乎快要醉倒了,刘姄还是半点醉意都没有

她爹、娘可都是千杯不倒的人

李长宜喃喃道:“二郎原本不懂事,这些年历练下来,终于长大了”

“那殿下的历练在哪里呢?”

“我是长子嘛,小时候带弟弟妹妹就是我的历练”

刘姄眼中笑意愈浓,还伸手摸了摸李长宜的头,道:“明明是我陪你一起带那几个小的”

李长宜却已经醉了,头一倒,倚在刘姄怀里

“姄儿姐”

“嗯?”

“我的难处,从来不是二郎……是朝臣们的期待……太子难当就难当在这些期待”

“那,父皇怎么说的?”

“父皇说‘就是得给他们留点期待,不然,他们如何容忍朕这个暴君’……他还说,再过十年就给我铺路,以保稳定过渡……可我其实不想他老……”

刘姄一手搂着的肩,一手拿起酒壶把最后一点酒也喝光了,道:“我爹说,哪有那么多愁的呀?再多麻烦,总有解决的时候”

“嗯,幸而是你”

“长宜”

“嗯?”

“你最好了”

建统三十九年,宫城大殿

“看看吧”

李长宜上前,接过几封诏书看起来,有些惊讶

“这是朕给你那些兄弟们的诏书,提前让他们知道,明年朕会传位于你”

“可……儿臣还未准备好”

“就是知道你没准备好,才让你准备”李瑕缓缓道:“否则等朕不在了你再接手,镇得住吗?”

李长宜却只感到惘然

“如今这时代,工业腾飞的基础已渐渐有了,往后会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会有怎样的变故,连朕也不知……总之,放心大胆地做吧,朕会是你的后盾另外,朕也有些朕的事情”

“儿臣……遵旨”

“给兄弟们写信吧,告诉他们你的治国之策”

李长宜行了一礼,捧着诏书出了大殿

他身材高挺,走在这宫城中却依旧显得非常渺小

而放眼天地,这个国家的疆域已太大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治理这般广袤疆域的经验,只能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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