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将要被亲手摧毁的幸福(1 / 2)

“不可饶恕……我绝不原谅!你们这些践踏骑士与荣耀的家伙……我诅咒你们!我诅咒圣杯、诅咒你们的愿望只会带来灾厄!当诅咒你们跌入地狱时想起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某幸运e的枪兵

——

【圣杯战争】开始的三年前

“【圣杯战争】,大约是两百年前爱因兹贝伦、远坂、间桐三家为了实现各自的夙愿而构建的术式”

在意大利萨雷诺的某间教堂里,在那上帝圣像的见证之下

那名优雅的男子便与这座教堂的管理者,如同二人转一般地,绕着那名叫做言峰绮礼的踱步

远坂时臣便诉说着那外人难以得知的秘闻,他沉稳的嗓音便在这空灵的圣堂里回荡

“大约每60年,当圣杯从地脉中汲取到足够的魔力,它便会从世界上选出七名有资格的魔术师,并将那些魔力以符咒的形式分配”

“这些被选中者,被称为【御主】,而顾名思义,他们将获得召唤一种被称为【从者】的英灵,并在这场战争中一决生死”

远坂时臣顿了顿,他的声音少有地因为远坂家的夙愿,因为魔术师的“终极”而些许起伏

“【圣杯战争】的胜者——将捧起圣杯,实现他的一个愿望”

言峰绮礼,这位在籍于圣堂教会,负责对圣遗物进行管理及回收的代行者有些惊讶

他就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言峰璃正,向他征询这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

“那个真的是盛有神血的杯子吗?还有,刚才说的【从者】,以及召唤【英灵】又是什么?”

这便是【圣杯】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它能再现那些【历史的现象】

这个术式,能够将人类的传说、故事中的有过不朽伟业的存在,那些死后升格的灵魂,以【从者】的规范,让那些【英灵】降临于现世

作为远坂家现在的家主,远坂时臣的声音里显露出一种优雅的自豪,他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笑意:

“甚至,就连【英灵召唤】,也只不过是圣杯力量的一小部分罢了”

言峰璃正,这位时臣的老友看出了儿子的疑惑

他插话道:“这也是【教会】要让我在这里树立教堂,充当司祭和监督者的原因”

“【从者】的力量过于危险,而且教会也绝不允许这种公众下的仪式,导致可能的灾害发生”

从这一刻开始,言峰绮礼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了

“可是,我不是已经拥有了【令咒】了吗?如果作为监督者的话,由【圣杯战争】参与者的亲人来担任——”

“嗯,所以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不过是‘表面’上的解释而已”

这无疑是一件显然的事情

如果【圣杯战争】的那个“杯子”,真的是盛有神之血的“圣杯”的话

【圣堂教会】的那些狂人与虔信者,早就驱使着自己的势力,甚至是亲自前来将冬木市搅得天翻地覆了

“所以,这个‘圣杯’是假的?”

言峰绮礼的声音让远坂时臣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解释道:

“可以这么说没错,它实际上是一个复制品,甚至它存在的目的,也与【教会】的目的没有任何冲突”

而对于三大【魔术协会】来说

【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基本上不问世事

【时钟塔】则对于远东某个所谓的不入流家族的“圣杯仪式”,妄图利用这股巨大的魔力来达成“私愿”嗤之以鼻——

毕竟这个仪式即使进行了三次,都没有成功过

“但即便如此,考虑到圣杯的过于强大”

言峰璃正顿了顿,正色道:

“毕竟,不论是【从者】的破坏力还是圣杯作为‘万能之釜’和‘许愿机’的效用,被用于许下某种魔术师的私愿,这都是【教会】不能放任的”

“而虽然前三次仪式出现了差错,但出于【许愿行为】的可能,【协会】也不会放任【教会】干涉魔术师的研究”远坂时臣补充道

璃正神父点点头:“而远坂家主前往【根源】的愿望,不会对现世造成任何的干扰”

也就是说,裁判只允许远坂时臣拿到圣杯

现在,言峰绮礼明白为何自己会被告知这些事情了

他总结道:“只要在下次圣杯战争时,由我协助远坂先生获胜就可以了,对吧?”

“正是如此”

而作为一名虔信者、代行者,既然【教会】已经下达了命令,那么绮礼只需要照做就好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你会被转任到【魔术协会】,拜我为师”

时臣便以命令的口吻说出他和璃正神父商议后的计划

“而在【圣杯战争】开始前,你必须苦练魔术,成为起码有能力成功召唤英灵,并为之供魔的【御主】”

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没有对自己的意愿被剥夺而感到一丝不快

他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圣杯,选择【御主】是根据它的意志?”

绮礼看向自己手背浮现的三道红色的符文,他问向远坂时臣

“我的意思是……难道它是一个活物吗?”

“它当然是根据最需要它的人的意愿——”

远坂时臣说着,突然停顿下来

“我明白了,你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被选上是吗?”

而接下来,这个魔术师总算露出了他看待“非我之人”的看法——

当然,那也是所有“魔术师”一贯的态度

“考虑到你和圣杯的关系,也许只有令尊曾经担任监督者这一点……”

远坂时臣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狂傲

“也许这正是圣杯的目的,它希望远坂家能够获得两名【从者】,并选上了你作为【御主】”

显然——

言峰绮礼最后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言峰绮礼深知,他正是一个如此空虚的、无法从正确的道路上获得满足或者……愉悦的存在

言峰绮礼无疑是常人眼中值得敬佩的人物

他22岁就进入自曼雷沙的圣伊那裘神学院学习,并在神学院跳级两年,以学生首席身份毕业

这个男人抱有对上帝异常坚定的信仰

但本有着更好的前途的绮礼,却出于自己的困惑,抛弃了自己的前途,选择作为【教会】的阴影,成为一名代行者

甚至,绮礼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

他只是抱着某种信念,付出了别人数十倍的努力

但每次修行到差一步完成它时,他都会毫不留恋的转向下个领域

他只是……只是抱着一种无法理解地迷惘和苦痛,只是一个好似被“后现代”地解离,找不到任何的意义地可悲人物

甚至,他只是好似被“解离”,因为他只是生来如此

这个沉稳的男人,只是生来的一团空洞的虚无

他并非是被要求放弃享乐

也并不是在那机械式的、只告诉你“只需要取得更高的成绩”的学业中,在“只要……就好了”的鞭挞下,出于对于“未来”的疲惫丧失了自己激情和意义

他只是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甚至因此他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这世界上,整整二十年里找不到任何的“目的”

当然,这在某种意义上让他的信念更加坚决

因为他信奉着,“上帝必然带给每个生灵与生来的意义”

他既然从未行恶,甚至信仰坚定,甚至过去一直践行在良善之路上

那么想必上帝也并不会因此惩罚并无过错的他者,想必自己也必定能够找到那份应有的“救赎”才对

“因此,这一定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值得尊崇、值得践行的理念罢了”

甚至,是他的妻女……

这个念头让他停住脚步,这个念头将他带到那良善与恶行的峭壁之间

他的感性和理性,在此刻仿佛荒谬而离奇的倒置

因为正是他的感性在不断告诉他,奥尔黛西亚的死毫无意义

而理性却让他无法承认妻子对自己的“救赎”毫无价值

一种与这无限的绝望同等的邪恶,就在绮礼的心中抓耳挠腮

怎么会有天生的……

这个男人便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便强迫自己将念头转移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上

【圣杯战争】

他就让“为什么选中自己”的困扰来烦恼自己

绮礼回想起远坂时臣对自己解释中的自信——

那种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毫不动摇……

这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那个魔术师就像真正的“正统魔术师”一样,视过去承受过的苦难为通往目标的必然,并抱有真正的理想

现在,他就将手背抬起,出神地凝视着那三道鲜红地如同燃烧的欲望一般的圣痕

他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

他是一个极度危险、无法解释的存在

现在,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的上的信息,男人的目光就停留在他一头棕色的短发上

甚至,他就盯着照片里那一双棕色的瞳孔

刚刚他派去【时钟塔】潜伏的人已经传来了情报

“目前知道身份的【御主】一共有四个人”

远坂家的家主,这一点毫无疑问,一个擅长【宝石魔术】的棘手敌人

【时钟塔】的十二君主之一,阿奇博尔德家的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擅长降灵术、召唤术、炼金术

——同样的有些棘手

然后就是言峰绮礼

如雪般闪耀的银色长发在身前扫过,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就带着不解的神色看向他

“虽然这个叫绮礼的男人有些奇怪,但有必要这样重视他吗?”

而男人则在沉默后点头

“甚至……我觉得他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言峰绮礼的经历,就事无巨细地摆在这位“魔术师杀手”面前

这个男人一向最擅长利用他人的弱点,但他却此刻只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空洞

他就因为那虚无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那道黑暗几乎能反射出某种……某种“可怕而绝望”的结局的影子

甚至,一个极其罕见的念头浮上心头

也许如果自己从来不曾知道……

那绝不被允许

自己退步了

而这种心态在接下来要面对的“战争”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意识到这一点后,男人有些烦闷地从座椅上站起,他的目光透过半拉开的天鹅绒垂幔

冬日和煦的阳光,就将窗外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那道温婉,活泼在金丝绣成的爱因兹贝伦家族族徽的阴影里

那个娇嫩的、娇小的幼芽,那曾经还未够那些冷冰冰的枪支的重量,已经由岁月一分一秒的增添的分量……

现在,伊莉雅大概和m60通用机枪的分量差不多了吧

这个男人便如此折磨自己的心灵、自己的灵魂一般他便强迫自己用那些带来痛苦的、带来死亡和灰暗的事物,和那些美好的希望和未来放在一起来折磨自己

那些雪地里活泼的欢声笑语……

它就和在过去流逝生命的恸哭哀嚎一样

它们都一次次地提醒这个男人,他所为了那份超越世俗的理想,所要摈弃的幸福与悲伤

而这种摈弃,便给予他最为如同人类一般的苦恼、痛苦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