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恨我…或者说,你还是不懂我!”
扶苏擦拭荆月的泪水,轻叹地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会明白我的心思,秦怀之拿到东西了吗?”
荆月点了点头:“他还活着,说明应该拿到了”
扶苏眼光一亮,忙问:“能夺来吗?”
荆月没有回答,反问:“公子,你有蒙恬和蒙毅两位将军相护,握有秦军半数以上的兵马,这还不够吗?为何非也获取那些邪魔之术?”
扶苏倒不避讳,长叹一声:“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就好了,在外人看来,蒙家兄弟确实站在我这边,整个蒙氏都能为我所用,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效忠的是我父亲,是大秦的君王,如果…”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我是说如果,帝位最终传于胡亥,他们绝不会为我而谋变”然而话音刚落,他又坚定地说道:“”我绝不会让胡亥承袭帝位,他会毁了大秦”
对于扶苏的说法,荆月倒是听过一则传闻
当初,方士卢生入海带回谶言,“亡秦者,胡也”正是因为这个谶言,始皇帝发兵三十万北攻匈奴
此刻听扶苏的话意,似乎那个“胡”并非是指匈奴
而是…
这种事情无人说得准,荆月只当是一个借口
但想到那些异变的铜俑,她还是劝道:“公子,那些不是人,是怪物,确实无人能敌,可一旦反噬,你又如何应对?”
扶苏淡淡一笑:“你错了,我争夺那份秘术,并不意味着我会用,只是不想落到胡亥的手里,这也是我不放离朱的主要原因,我希望你能帮我拿到”
荆月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报
“公子,离朱杀出水牢…”
话音未落,荆月抓起“羽寒”剑,夺门而出
扶苏没有追
他凝视着荆月的背影,轻声呢喃:“棋局已开,哪个不是棋子呢?”
远处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扶苏望着屋外的大雨,愣了一会儿神儿,转回身时,一名黑衣男子和一名老者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黑衣男子身形挺拔如松,双眼覆着一条玄色布带,在脑后系了个结,垂下的布条被穿堂而过的夜风轻轻拂动
他双手抱剑,剑鞘漆黑如墨,剑柄缠着暗红色的丝绳,指节微微泛白,似在无声地压抑着什么
高渐离!
一个本该死在乱箭之下的乐师,如今却成为扶苏手中最锋利的剑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瘦,一袭灰袍宽大如羽,袖口绣着繁复的云纹他微微佝偻着背,双手拢在袖中,浑浊的眼珠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
卢生!
逃之夭夭的方士,竟然一直藏在扶苏的府邸深处
“公子”
高渐离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淬过寒冰的剑锋
“需要我去杀了离朱吗?”
“不必!”
扶苏轻轻回了一句,目光落在高渐离覆眼的布带上
高渐离的眼睛瞎了,是自己用马粪薰瞎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接近始皇帝,为挚友荆轲报仇,不成想最终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扶苏之所以会把高渐离从死囚中替换出来,是因为他知晓高渐离不仅是一个擅长击筑的乐师,还是一名剑客,曾与荆轲同属“影刃”
高渐离的眼睛瞎了,剑术反倒更上一层楼
无目之剑,竟比有眼时更加致命
诚如挡下离朱的那一剑,就算有眼睛的剑客,恐怕都没有高渐离的剑出得精准,也正因为有高渐离的暗中守护,扶苏并不担心荆月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