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
“你确定?!”
“不是所有人想法一致,但确保目标在自己手里,是必然要做的……你懂我的意思”
电话随即挂断,秦昊宇想要拨通月寂的电话,却发现对方没有接听
这一刻,他恍惚了
秦昊宇翻开过去月寂告诉自己经历时,自己所做的笔记
然而在描述经历和过往时,每个阶段的月寂都对不同的事物有着不同的看法
例如现在的月寂,此刻恐怕觉得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他沉默着接受这一切
可,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呢?
……
咚咚咚……
老旧火车碾过铁轨接缝的声音,像钝锤敲在生锈的铁皮上,整节连接车厢都在剧烈抖动,铁架连接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窗外的天色早已沉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暴雨疯狂砸在车窗上,汇成歪斜的水流,把窗外的夜景糊成一片模糊的灰
车厢顶的灯泡忽明忽暗,那微弱的橙黄色光线通过蒙着水汽的玻璃反射,在地板上投下块不规则的光斑,恰好落在角落里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青年身上
他蜷缩在冰冷的铁皮角落,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满是灰胡的下颌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
新乘警刚值岗没几天,见他咳得撕心裂肺,忍不住走过去,同时也在摇晃的车厢里打了好几个趔趄
“那个……”他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周围稀稀落落的乘客,“这班火车没多少人坐,空位多着呢,你要不还是找个座坐着休息吧……没必要在这儿硬撑着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老乘警低沉的嗓音:“别惹事”
老乘警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神扫过月寂,又飞快掠过那几个裹着毯子熟睡的乘客——他们眉头紧蹙,显然早就被咳嗽声扰得睡不安稳
没人愿意睁开眼,仿佛只要装睡,就能把这令人不安的存在隔绝在外
老乘警拍了拍新乘警的肩膀,眼神里带着种见惯了世情的疲惫,朝青年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人一看就是怪东西
要饭的,诈骗的,还是什么其他的
反正,别碰就对了
新乘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看着月寂被橙色灯光照亮的半张脸,那苍白里透着死气,咳嗽声越来越弱,却像根细针,扎在车厢死寂的空气里
暴雨还在敲打着车窗,火车依旧在黑暗里颠簸前行黑衣青年的咳嗽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