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刘二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拍了下桌子,听着就像后脚跟相撞的声响,似乎他在立正敬礼
唐枭没好气地看着这厮,真是上坟烧报纸,谁都敢骗哪!
“少帅,刘二给您老问好……哦,是是是……我也想您老人家了……是吗?从简?好好好,我向羽帅转达……”
唐枭急了,自己就坐一边,你转达个屁呀!
不等他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啥事呀?”他问
刘铭说:“少帅回天津了,让咱俩过去聊聊天……”
“咱俩?聊天?”他这话明显有水分
刘二少爷眼睛都不眨:“对呀,少帅说想我了,你顺便去述个职……”
“滚!”唐枭赶苍蝇一样赶他
“少帅叮嘱,别大张旗鼓,少带人手,一切从简……”刘铭蹦蹦跳跳往外跑,临出门又说:“我去罗处长那儿报到了,以后就是羽帅您的贴身副官了……”
“麻溜滚!”
“得令!”
门关上了,唐枭一个头两个大
述职?
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述职?
他心里画魂儿
少帅正带兵在郑州前线鏖战,这时候叫自己去天津,怕是要调二十一师去前线
正琢磨着呢,陈卫熊来了
“刘二说,你让他做贴身副官了?”
唐枭哭笑不得:“我他妈可没答应他,这货怎么死皮赖脸呢?”
陈卫熊呵呵笑了,知道这小子又扯虎皮做大旗,坐下来点了根烟,又问:“让你去天津卫述职?”
五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唐枭没穿将官服外套,只着一件熨帖的灰呢马甲,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雪白衬衣领子
一只穿着锃亮马靴的脚蹬在红木椅扶手上
身体后仰
姿态带着草莽出身的松弛
陈卫熊可没这份闲情逸致,眉头拧成个“川”字:“早不让你去,晚不让你去,偏偏是黄河边跟北伐军顶牛、炮管子都打红了的时候!我这心里头,硌得慌!”
心有灵犀,这正是唐枭的担心
“一个要南扩,一个要往北打,啥时候是个头儿?”陈参谋长一声叹息
唐枭忧心忡忡:“少帅开了口,就是军令!他那脾气你也知道,顺毛驴儿,真要硬顶着来……杨宇霆那帮子人,指不定得在背后怎么煽风点火呢!”
陈卫熊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太突然了,我也没想好呢!反正这仗我是不想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两人对着抽起了闷烟,谁都没再说话,脑子却没停
十几分钟过去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唐枭接起:“喂,哪位?”
“司令,晚上有时间吗?”电话线那头响起甜腻腻的女人声音,是利好洋行的文员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