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板房,里面透着微弱的油灯光亮,还有哭泣声
“娘——!”苗小朵拉开门,跑进了屋
唐枭走进去时,娘俩正抱在一起哭,小楼娘一下下捶打闺女的后背:“这死孩子,去哪儿了呀,可吓死娘啦,吓死娘啦……谁打的,咋打成这样……”
“娘,你看看他是谁?”苗小朵挣扎着起身说,她脸是洗干净了,可有些伤痕还是遮盖不住
小楼娘仔细看
唐枭也在看她,六年没见,她明显见老,眼角都是细纹
“周、周……是……你是……”她结起来
唐枭微笑道:“大姐,还认识我吗?”
当年他和贾宝鱼、大熊几个人,就是这么称呼的,他们喊小楼娘大姐,苗小朵和苗小楼叫他们大哥,始终都是乱的
小楼娘一拍大腿,脸上都是眼泪,笑了起来:“小周啊,真是你呀?这孩子,刮了胡子年轻多了!”
唐枭哈哈大笑
小楼娘连忙张罗快坐,杜小山他们没有往里进,房子实在是太小了
坐在炕沿上,唐枭四下打量
土炕,黄泥地,墙角两口破烂木箱子
靠墙一张方桌,上面堆满了没糊完的洋火盒子
这个家,真是一贫如洗!
苗小朵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小楼娘心惊胆战,连忙爬起来,跪在炕上就给唐枭磕头
“嫂子!?”唐枭按住了她,轻声说:“咱可是老邻居了,伸把手不是应该的嘛!您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好,好好好……”小楼娘已经泪流满面
唐枭问:“小朵也没说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被骗的?”
提起这件事,小楼娘不禁咬牙切齿:“挨千刀的赵凤城……”
苗小朵听娘说出了表叔的名字,连忙伸手去怼她,可小楼娘根本没明白她什么意思,还在继续说:“他是我爹堂兄弟家的孩子,我们两家很少走动,可不知怎么就赶上了,正好我爹病逝,他也在奉天”
“那些天,我天天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老爷子一走,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小楼娘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听赵凤城一忽悠,就动了心思”
“过来以后,他很是热心,带着我们娘仨儿看了好多套院子,终于看中了一套小院子,他先是说帮我们交易,骗走了房款”
“没两天,竟然带人直接动手抢我手里剩下的钱!”
“可怜小楼……”小楼娘‘呜呜’大哭,“小楼被他带来的人打折了腿,养了几个月才好……”
唐枭强压着怒火,安慰说:“算了,人都好好地就行!”
“是呀,是呀!”小楼娘抹了两把眼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随后又惊讶道:“都说你就是那个周大胡子,怎么、怎么来天津了?不、不、不……”
她想问:不做土匪了?
没好意思问出口
唐枭笑笑说:“嫂子,我们早就不做胡子了,现在是正规军,在哈尔滨!”
小朵说:“娘,周大哥现在是司令了!”
“是吗,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唐枭起身说:“走吧,别在这儿住了,跟我回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