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列车的前面,也都有压道车开路
火车站早被宪兵戒严了,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都是唐枭亲自去布置的,把刘铭和贾宝鱼忙的后背都湿透了
说起办事情来,真是谁都赶不上这二位
虽说各有缺点,而且都在裤裆里那一亩三地上,可这俩人脑子是真活泛,什么事情交代半句就能猜到全部,还能延伸出更多领导意图,办起来更是面面俱到
真遇到难处了,也不会回来诉苦请救兵
眼珠子一转,就是个馊主意,主意虽说损了一些,可往往事半功倍
尤其是刘二,拍马屁都是赤裸裸的,可就是让人喜欢,就连少帅都暗示过几次,他是真想把这货要身边去
唐枭也问过刘铭,说:“你要是想走,哥不拦你”
刘二少爷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扯淡!兄弟家良田千亩,买卖铺子占了怀德县半条街!跟着谁不都是混日子嘛?可跟着司令舒心,吃糠咽菜都舒心”
唐枭笑骂:“你真是贱哪!”
他绕到了椅子后,两个拳头便开始捶起背来,尖着嗓子说:“嗯呐,奴家就是贱……”
6月2日的凌晨,大元帅府又有车队驶出
天刚擦黑,又是一列车队出来
前门火车站那边,今天同样又发了两趟去东北的专列
两天,四趟专列,京城各界都糊涂了,包括日本人也在猜测,到底张作霖走没有?
这天夜里的车队刚走,一辆崭新的雪佛兰轿车,停在了大元帅府侧门
两名宪兵连忙过去,恶声恶气:“滚,这儿不许停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芙蓉面,云鬓斜簪珍珠步摇,旗袍领口绣着缠枝莲,耳垂两点翡翠坠子随她探身的动作轻晃,活脱脱京城最时兴的交际花模样
“军爷辛苦,”女人声音又软又糯,白色蕾丝手套递出了一张洒金拜帖:“天宝班的旧姊妹惦记着马姑娘,托我捎点体己”
两个警卫都不识字,但听到‘天宝班’三字,刺刀下意识一偏
谁不知道六姨太出身天津南市大兴里的堂子?
可府里早戒严了,谁敢去递帖子?
女人见他们不接拜帖,于是拿出了一只玉镯,说:“军爷,我不难为你们,麻烦把这个给六太太就行!”
燥热的晚风,撩拨着乐善堂飞檐下的铜铃,发出零星碎响,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描金珐琅自鸣钟咔哒指向六点
六姨太马岳清正对着镜,试戴新打的点翠簪子
“拿来看看!”听丫鬟说有人送了个玉镯,不禁好奇
小丫鬟双手捧着,送到了近前
“呀!”马岳清吃了一惊,因为太熟悉了,这是她当年离开天宝班时,留给好姐妹净月的活命钱
拿起来再一细看,错不了,就是自己的东西!
“人呢?”她急忙问
“外面等着呢!”丫鬟说
“快快快,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