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在他身上,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人你真的摆不脱,无关软弱
杨谦南不是不明白她拉黑他的原因,也不是不清楚她离开他的决心可他觉得没关系,无所谓他现在挺喜欢她,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不好吗?
温凛都想替他问自己一句,不好吗
杨谦南将她拥得更紧时节欲秋分,他穿了件毛衣外套,柔和清俊,毫无棱角温凛溺在这柔软里,声线出奇漠然:“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像听了个笑话,拇指轻刮她脸颊,轻巧地说:“我哪舍得?”
温凛想说你舍得的要不然这一个月,你去哪了呢
你充其量不过是在遗忘的路上,不凑巧又想起我
她嗤然地笑
杨谦南攥住她的手,认真问道:“晚上有空吗?”
“要看做什么事了”
他嘴角勾起弧弯,说:“你不是爱跟人玩儿么介绍几个正经人给你”
温凛那天还是去了
她上他的车,规规矩矩地系安全带,静望窗外景象杨谦南也不和她搭话,把车开出六环,直抵小汤山镇,面前一片元代园林建筑他把她放在一个温泉山庄
这地方占地两千亩,原址是一座皇家行宫,龙池叠桥,群峰翠峦食府是一水儿的中式装潢,显得颇为正式
来之前,杨谦南正儿八经地带她去换了身裙子,觉得她颈下显空,特地找了条叶蕙欣的项链给她戴上温凛脖子上压着那条气势庄重的古董项链,还以为他要带她见什么长辈
一推开门,里头已经坐了两男两女,都很年轻
最面熟的是钱东霆,正在和杨靳瑶谈天杨靳瑶扭头看见他们,特意对她一笑
温凛和后者只有一面之缘,场面还很尴尬杨靳瑶坐在钱东霆身边,映着璀璨灯光显得白了一些,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漂亮得很大气,令人过目不忘温凛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柏悦楼上的不愉快,不由自主地别开脸
杨谦南扣住她手腕,把人领了进去
菜一道道传上来
杨靳瑶瞟着她哥,故意开腔:“第一次见你带人哦?”她瞥瞥温凛的脖子,扬眉,“舅妈这条项链我问你要了多少次?小气”
杨谦南落座嗤她:“黑钻戴你脖子上,那还能显形?”
“——表哥!”
温凛紧挨着杨靳瑶坐,他们兄妹一唱一和,屋里其他三个人都开怀大笑,可她却像个局外人,异常沉默
莫名想起初初那次跨年夜唱歌,两个女人在厕所里说她闲话,有一个把她认成了杨谦南的妹妹另一个夸张地嘲讽:“怎么可能!你见没见过他妹妹?肯定不长这样!”
“脸有点像”
“哪儿像啊——”
……
如今看来,确实一点都不像
这事甚至无关长相
杨靳瑶身上那股天生的无畏,坦然的造作……她这辈子学不来
温凛百无聊赖地望着落地窗
夜幕四合,可惜了好景色
杨靳瑶显然做过功课,拉住温凛闲聊,从名字到身份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明知故问:“听说你是我爸的学生?”
温凛说:“……我上过陆院长的课,不算是弟子”
“以后干脆跟着我爸读研,就是学生了!”她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显得格外亲昵
温凛刚端起一杯茶,呛咳一声
杨靳瑶面露尴尬,连忙给她递纸巾,说:“你别生气啊,我不太会说话我哥说你很厉害的,自己创业,应该就不读研了吧?”
温凛冲她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摇哪句
但她很擅长圆场面,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和陆老师不太像”
杨谦南袖手坐在一角看热闹杨靳瑶恶狠狠斜他一眼,对温凛却亲和,笑容粲然:“你不要见怪他们都这么讲的,说我跟了我妈妈姓,就没怎么继承到我爸的基因”说完向房间里其他人看去,仿似在求助
温凛配合地弯了弯唇,看向她口中的“他们”——
钱东霆不太理会她们,在喝一盅汤
倒是另一个男人帮衬着杨靳瑶,双手相握,笑呵呵地说:“你自己出去喝洋墨水,就撺掇人家跟着你爸读研”
温凛才发现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在赌场里一起玩过一晚,但印象不深,只记得姓傅名筹
杨靳瑶像被他启发,说:“对哦,你是不是也想出国?”
余光里,杨谦南向她瞥了一眼
温凛抿了口茶水,轻轻点头:“嗯”
话题就此截住了杨靳瑶问她这个专业是不是要读journalism,她说不是,应该会去munication就此冷场,没人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