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想问问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可话到唇边,只变成了句,“怀里……护身,在我怀里……”
痛的皮肉痉挛的身体歪倒下来,江维舟伸手接住他
草屋里还是冷,许白烧的浑身滚烫,江维舟脱去衣衫,两个人肉贴肉的搂在一起
“……护身,符……”迷糊中许白嗫嚅,他昏沉的厉害,竹香环绕过来的时候,还是只记得要给夫君求来最灵验的护身符,保佑他能平安健康
江维舟看到了那张被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被血浸泡了个角,很妥帖的收到了最里边
竟然是去给自己求护身符了吗?
【江维舟好感度:96】
弄成这样,疼的厉害吧
江维舟的手擦过许白眼角,他以为肯定会抹到一手眼泪,可指腹擦过去,只有滚烫眼睑下颤抖的眼珠
脚上的伤不是草屋里余下的药能治的,江维舟毫无办法,他捏了发亮的珠子半晌,也没能真正下定决心将它捏碎
在这种时候抛下许白,他做不到
哪怕知道这只是个幻境,他也做不到
江维舟将衣裳穿好,他得去找个大夫
最娇气,最会跟夫君撒娇卖乖的人死死咬住牙,他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却有一种奇怪的执拗
问他,问他啊!
满是伤痕的手吃力的抬起来,抓住了江维舟仍然雪白的衣袖,在上面留下道并不好看的脏痕
“阿鸢?”男人俯下身来问他,“醒了吗?”
他说:“我不走,只是去找个大夫,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许白看不清楚江维舟的脸,他含含糊糊的问,“你到底是谁?”
江维舟心口猝然一紧,手掌覆上许白指尖,“没事的,等着我”
“江、维、舟”许白一字一顿,惨白哆嗦的嘴唇开合,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模糊气声,他依旧没哭,失去焦距的眼睛勉力睁开,“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维舟以为许白想起了长生宗的事
仙长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的呆住
他做了什么?
无非是一次一次拒绝弟子的示好、无非是无视弟子赤诚真心、无非是将无辜之人推向死亡
这对于从前的江维舟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大道路上得有人牺牲,辉煌前路总要洒上鲜血祭奠
无爱无恨、无欲无嗔
师尊在看到他时都赞,“是个修道的好材料”
江维舟以为是凡心不死的小弟子打乱了这一切
江维舟想要将抓在衣袖上的那只手拉开,他知道许白脚上的伤不能再拖下去
“渡……能渡,我……”
手指抓不住衣袖,江维舟将仍在蜷缩的手接住,塞进薄被,又用余下的外袍给人盖了一层
江维舟逃也似的出了草屋
许白眼睫颤抖,终于滚下泪来
……
许白:【那个该被通缉的画师,也要给江维舟画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