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云出嫁后,宅院里似乎变得冷清了些
实际上孩子依然该闹腾的闹腾,从来没闲下来过
但所有人都觉得,就是少了些什么
王楚玉有时候还会习惯性的喊着:“念云,快来帮我看看……”
然后才反应过来,往日那个一身白裙,手持铁笛的女子,已嫁作他人妇
加上宋念顺一家也搬到了隔壁,虽说就隔着几步路,偌大的宅院,更显得空荡
在宋念顺开始修行仙法后的第一个月结束,宋启山半夜突然坐起身
谢玉婉也连忙睁眼,问道:“怎么了?”
“没事”宋启山道:“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出了门,来到院中站定,宋启山伸出右手
指尖上,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缓缓冒出
很细微,却十分的坚韧
从旁边拿起一把铁锨,气息滑过,一小块铁片掉在地上
削铁如泥!
“情欲之气?”
宋启山心中有些惊喜,子孙后代能给自己反哺修为,早已知道
但没想到,更高层次的力量也可以
宋念顺修行一个月,反哺回来的这一丝力量,就是仙法中提到的法力
少是少了点,却意味着宋启山也踏入了仙法修行的门槛
但仔细辨认后,又有些意外
因为反哺回来的法力,并不像宋念顺施展的情欲之气那般,会极大影响人的心智
如果说宋念顺的力量,是带有某种特性的染料,那宋启山得到的,便是一汪清泉
同样拥有比武道劲气更强的威力,却又完全去除了弊端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专属的特性,是好是坏?
宋启山转头看向隔壁,一个月的时间,大概炼化出九十缕情欲之气
距离练气一重,还要两个月以上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足足八重,等着攀爬
在别人看来,这样的修行方式,简直快活似神仙
可在宋启山眼里,却是一种折磨,却又不能不去经历
“路漫漫,其修远,需上下而求索……只能苦了你了”宋启山轻声叹气,转身回了屋
隔壁小院中,宋念顺满身大汗,目光明亮,大叫出声:“爽!”
满面潮红的杜妙灵躺在旁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感觉身体和魂魄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听到宋念顺如此坦然的话语,她不禁白了一眼:“粗俗!”
宋念顺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是痛还是快乐,只有他知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宋念云出嫁第二年,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为林奕欢
同年,林青川升任五品同知,大摆宴席,为孙子出世庆祝
以他两袖清风的作派,能升官,自然是靠宋家的关系
当然了,个人能力也是有的
大婚后的林雨之,并没有在家闲着
如今无处考取功名,行军打仗他也不愿,唯独对寻找仙缘格外上心
或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又或者觉得没能找到真正的仙缘,对宋念云有所亏欠
宋念云并未阻止,只是回娘家取了一些火灵芝来,硬是把林雨之喂到了武道第七境,才肯让他出门
眨眼间,十年过去
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陈国同样陷入了内乱,割据纷争不断,中山王夜袭八百里,攻占了数座城池
随后便遭到剧烈抵抗,陈国那些军阀合起伙来,要把他撵出去
理由很简单,你们已非陈国所属,来了就是入侵
实际上各自心里都明白,中山王坐拥一千多里土地,若不合伙把他击败,这家伙怕要一统天下了
紧邻中山王的梁国镇南王,重病身亡
十几个小王爷为了争夺兵权,打的不可开交
原本实力惊人,却自己把自己打散了
西北王趁机打过来,一举灭了七八个小王爷,攻占四座城池
但不等继续扩大战果,凉山营便到了
宋念丰已和家里商量过,无意争夺天下,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西北王是头恶狼,贪婪无厌
如此,宋念丰攻占了剩下四座城池,与西北王分庭抗礼
另一边,绵州王胡润奇失去卢宁英帮助,被罗怀瑾所灭
只因平山王贺周知,偷了卢宁英老家,把大本营都给打没了
卢宁英率残兵突围出去,贺周知一路继续攻打,直至和罗怀瑾对上才停下
至此,八大王少了三家
罗怀瑾派人给西北王送了书信,言称凉山王和平山王是穿一条裤子的,你我若不结盟,怕被他们合而歼之
不如结为同盟,一来自保,二来找机会灭掉这两家
至于之后谁坐天下,到时候各凭本事
西北王也有此意,不但派了儿子当使者,还把唯一的闺女也送给罗怀瑾做小妾
这两家结盟后,并没有立刻和宋念丰,贺周知对抗,而是转头朝着京都城进军
他们的目标,是滇州王冯国玉
冯国玉已有十年没动静,谁都不知道他在京都城干什么
但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是,冯国玉把京都城改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任凭罗怀瑾和西北王,两家共计二十八万大军攻打数年,都未能攻下
大军之前,骑着黑色战马,身披银甲,年约三十岁的男子,目光冷漠的望着京都城
城墙被加高了一丈,表面布满尖刺,尖刺上则挂着不知多少具尸体
守城的士兵,正用铁棍把那些尸体无情的挑下去,任尸体摔的扭曲
更在尸体上倒满了火油,倘若再有攻打,便会点燃,形成天然的屏障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罗怀瑾和西北王手下的人,都被烧怕了
他们想立功,却不想被烧成灰烬
距离京都城数百米,若有力大的强弓手,居高临下抛射,或有机会射到这里
然而那名男子却丝毫不惧,他只望着京都城的方向,好似能透过高高的城墙,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那里,有他曾经的一切
没有人比他更想攻下这座城
“大人,君上已命撤离,我们何时起行?”一名三品参将骑马过来问
男子将目光自城墙收回,问道:“打了三年,死了这么多人,就这样走,你甘心吗?”
声音有些尖锐,像女子的声音,又像男人夹着嗓子在说话
那名脸颊被射穿,留下一个骇人窟窿的参将,摇头道:“自然不甘心,但君上和西北王都不愿再耗下去,以免让凉山王和平山王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