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到了过年
宋念丰依然没回来,只派人捎了消息,告知军务繁忙
一家人虽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这个时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吃饭时,宋念顺说年后打算带杜妙灵和童月柔回去一趟
三人虽已成婚,却未曾见过父母
如今外面风不平,浪不静,也不知两家没了郭氏针对,如今怎样了
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
宋启山自然不会阻止,只叮嘱路上小心谨慎
另外多买些礼物,不能空着手上门等等
眼下自己不适宜离开,等合适机会再去亲自登门拜访
宋念守看着二哥,又看看宋启山,欲言又止
直到吃完饭,宋念云喊着宋承拓,贺明才,又牵起已经学会走路的宋承业,去外面踢火鞠
所谓火鞠,便是一种名为川峪子,约牛眼大小,表面长着厚实紧密绒毛的果实
将之放在油中浸泡一天一夜,用火点燃,怎么踢都不会灭
院外传来宋念顺的大叫声:“吃我一脚!”
呼啸的火鞠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大响,又弹了回去,随即便是孩子们欢快呼声
宋承业年纪太小,被王楚玉抱在怀中,怕烧到他
这孩子拼命扭着屁股挣扎,冲宋念云喊:“姑姑!姑姑!”
宋念云笑嘻嘻跑过来把宋承业抱起,王楚玉在后面急着喊:“念云,哎呀,你慢点,新做的鞋烧坏了!”
杜妙灵和童月柔,也领着宋承燊,宋承奕跟着凑热闹
没多久,庄里的老少便被引来一块玩,热闹的很
连谢玉婉都忍不住出去,跟村里妇人们聊的畅快
一颗颗火鞠,将宋家门前照的红红火火
院内,宋启山拿着一筐青草,正在喂老黄牛
寒冬腊月,这草还是从最开始四十亩田地里长出来的
一年又一年的赐福,四十亩良田愈发神异,冬天都能长出来粮食
速度快,又足够丰产
老黄牛慢腾腾的嚼着,丝毫不急
“爹,我来吧”宋念守走过来道
宋启山便把筐给了他,宋念守抓起一把送到老黄牛嘴边,抬头看了眼父亲,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宋启山道:“有话就说,憋一天了,何时学的如此婆妈了?”
宋念守咳嗽了声,然后才问道:“爹,咱们家的太玄真武卷,是不是没有拳法?”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颇为怪异
宋启山还是想了下,道:“确实没有拳法,但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境界够高,劲力随手施展,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宋念守沉默下来,见他又不吭声了,宋启山有些纳闷
平日里宋念守虽话不多,却也不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啊
“到底何事?”宋启山再次问道
宋念守有些支吾,声音略低:“有个……人,想教您学拳”
宋启山听的愣了下,他第十境的修为,不说方圆百里,就算再多百里,有谁够资格教他?
看到宋念守的怪异神情,宋启山立刻反应过来
下意识抬手想去揉揉宋念守的脑袋,却发现小儿子的个头,已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那只大手,落在了宋念守肩头
老黄牛抬起头,硕大溜圆的瞳孔里,映照出宋启山笑吟吟的样子
“那就让她来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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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一晃眼便是两年过去
被砖墙围拢的田地里,十三岁的宋承拓蹲在地头,手里捏着一株稻草细细查看着
宋启山推门进来,问道:“拓儿,如何了?”
宋承拓嘴边薄薄一层暗青色,已快到长胡子的阶段
说起话来,也与之前不同,略显粗哑
至于个头,更是遗传了宋启山和宋念丰
十三岁,便比寻常庄民差不多高
拿着那株稻草,宋承拓起身道:“爷爷,田地果然有了很大变化您看这株稻草,根须并不比寻常草根长多少”
“而且须子最多只有一半密度,却极其粗壮且表皮有着淡淡荧光,很不一般”
宋启山从他手里接过稻草打量着,如宋承拓说的那般,已与寻常田地里长出来的不一样了
之所以特意来查看,是因为老黄牛这几年吃的稻草,都是从这一亩地里长出来的
结果吃了几年,原本该老死的黄牛,如今依然精神抖擞
每天哞哞几声,中气十足
牛角粗大的不像话,一支便有米许长,活似一只牛魔王
看那架势,再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连庄民看到这头老黄牛,都时常惊叹
宋家子孙生下来非同凡响,没想到养的牛都这般不凡
“爷爷,咱家这四十亩田,看样子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奇异变化在这上面种植的东西,绝非凡品,难怪您让人把它们围起来”宋承拓欢喜道
从六岁开始,他就跟着宋启山学种地,至今只有七年
学了很多关于种地的知识,晒的黢黑,却从不喊累,反而愈发喜欢田间的味道
泥土和作物混杂在一起,用宋承拓的话来说,有种奇特的香味
走在田间,感觉浑身都轻快
宋启山不语,他比谁都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年复一年的赐福,纵然这两年已经把次数降低,但四十亩良田,依然自主朝着更高层次攀升
速度放缓,趋势却不会改变
连老黄牛吃的稻草都有奇效,更何况每年收获的稻谷
宋启山今年已经五十四,按理说早该生出满头白发
同龄人,如马家的马绍韧,许家的许瑞丰,背都驼起来了
村中那些妇人,更是头发花白,生出皱纹
唯有宋启山和谢玉婉,衰老速度极慢,反倒像比他们年轻十几岁
庄民们只以为是宋家吃的好,哪里能想到和田地有关
将稻草随手扔在田里,宋启山拍了拍手,道:“走,去下一块地看看”
宋承拓连忙跟在后面,到了另一块田地,这里用木棍圈出了数米方圆
如此大一块地方,没别的东西,只有一小片火红色的灵芝
两年前宋念顺带回家火灵芝,宋启山便动了心思
若能栽种出来,宋家便有了源源不断增长修为的宝贝
不过火灵芝在地里栽了两年,哪怕每年两次赐福,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仍然小小一片,也不发芽,也不开花
“去看看”宋启山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