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情严肃的黎知,沈元讪讪一笑
“我帮你弄好”
黎知没有说话,而是依旧严肃的看着沈元
空调冷风扫过那凌乱的头顶,显示着少女此时心情的乱糟糟
见黎知没有什么反应,沈元轻轻抬起手
沈元手指微微张开,轻轻的穿入黎知的长发,指尖顺着黑发滑落,将每一缕发丝仔细归拢到少女肩后
闻着美少女长发上的香味,沈元的心思已经不在电影上
黎知看着沈元的喉结,就从喉结的运动中,黎知便能看出自己这位竹马此刻思绪的混乱
黎知看了一眼沈元,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电影上
电影还在继续
幕布上奥本海默的灰白发色与黎知泛着珍珠光泽的黑发在昏暗书房里形成微妙对照
此时的沈元完全将心思放在了黎知的长发上
当最后一缕乱发被妥帖收整,沈元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到了电影上
安全委员会咄咄逼人的质询声中混着地毯上响起的窸窣摩擦
黎知双腿渐渐放下,膝盖随着调整坐姿的幅度擦过沈元大腿外侧,夸张的腿长甚至都快赶上沈元了
这大抵就是沈元以往最爱看到的画面了
黎知伸手拿过桌上的薯片递给沈元
沈元拆开后,将其放在了两人间的空隙中
“靠一会儿”
黎知不等沈元说什么,便重新将头部的重量倚向沈元的肩头
沈元正想动弹,便听到黎知的声音响起
“不要动”
沈元的脊背微微僵硬,坐的端正
就如此刻在听证会上的奥本海默一般
奥本海默在听证会上接受安全委员会的询问,在整个过程中选择的“殉道式”沉默,哪怕安全委员会令他袒露婚外情
这都是他对自己制造出原子弹,并在原子弹爆炸后的自我惩罚
通过名誉的毁灭来达到对自己的救赎
但一切的一切就如影片中爱因斯坦所说的那般
“他们也会给你授奖,给你个勋章,拍拍背,说一切都既往不咎,他们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授奖”
在美利坚最后给予奥本海默授奖时,这是事实上是社会对奥本海默的“原谅”,本质上是为安抚自身的集体罪恶感
而奥本海默的内心困境,始终无人能真正纾解
随着电影落幕
少年僵直脊背稍稍放松
两人膝盖隔着校裤布料若即若离地相触,幕布冷光映出黎知睫毛在脸颊投下的细碎阴影,她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无意识揪紧绒布
幕布冷光熄灭后,书房陷入短暂的昏暗,空调风声与薯片袋的窸窣声渐次清晰
沈元肩头仍承托着黎知的重量,柑橘香与体温交织在两人仅隔校服布料的肌肤间
黎知轻轻呼出一口气,揪紧沙发绒布的手指悄然松开,膝盖微微回撤,却无意识地再度轻触沈元大腿外侧
沈元微微吞咽,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分明
他在等待黎知开口
黎知的目光依然凝视着黑暗中的幕布,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看完的电影情节中,声音带着一种观影后特有的恍惚
“你说,沉默真的能够自我救赎吗?”
沈元缓缓低下头,目光凝视着零食包装上折射出的那一丝微弱光芒那光芒在周围的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充满了矛盾和不确定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选择呢?”
“我不知道,”沈元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目光落在黎知身上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只知道有的时候,沉默能避免错误”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都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沈元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发现黎知正侧过脸来,她的鼻尖与他的下颌仅有三指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