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事以来,彭刚长期率领常备营游走在前线作战
后方的男营他来得很少,男营里头亲眼见过彭刚的人不多
当自带一股凛然威仪,眉似刀裁,目如寒星的彭刚骑着马,带着抬着十头猪的营长、连长们出现在最大的男营营地:花蕾村男营营地时,最先认出彭刚的是花蕾村男营的教官以及负伤不得不退居二线当教官的伤兵
“先生!”
“将军!”
彭刚的出现,花蕾村的男营大营如遭天雷贯顶,瞬间炸开了锅!
花蕾村男营西大门附近正在操练步操的一百九十二名预备役得知眼前这位英武不凡的高大青年就是彭刚,先是呆了一瞬,随即眼眶发红,猛地跪倒,大喊道:“将军!是将军!”
瞬息之间,这股情绪如风暴般蔓延到整个花蕾村男营
上千的男营预备役涌上前来,有的跪伏叩首,有的竟扑倒在地,捧起地上的尘土抹在自己脸上,仿佛这样才配见彭刚一面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我全家早饿死了,要不是将军,我早在水沟里喂野狗啦!”
此人话音未落,已经泣不成声
更多的预备役红着眼冲向前方,想伸手触摸彭刚坐骑的鬃毛,哪怕只是被彭刚坐骑踏起的风吹过,也如被天父之息所沐浴
这股情绪如烈火燎原,瞬间传递到花蕾村男营的所有人身上
一时间,百人呼,千人跪,万人泣
营内跪者如潮水一般,从前至后,一眼难望到头
这群朴实的广西汉子或哭或笑,或高喊“将军万岁”,他们挥拳捶胸,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宣泄自己的情感
男营中因伤退居二线的教官也被这股情绪所感染,颤抖着跪在尘土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是将军让我学会挺直腰板做人,是将军教会了我写自己的名字!现在打仗打得腿瘸了,可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值了!”
花蕾村男营近两千人爆发出的这股子阵势把彭刚惊得不轻
他虽未在营中传教,也并未对外宣扬自己天父第七子的身份
这些男营的预备役人员,却早已将他视为在世神明
而彭刚给他们的,不过每天一斤十三两口粮和一个相对安稳的生存环境
在这灾年乱世,手中有粮有兵,只要运筹得当,人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得
彭刚并未通知花蕾村男营的负责人他今天会来男营,彩排什么的,不存在的
眼前热泪盈眶,激动地匍匐于地,朝他不断叩首致意的近两千广西男儿对他的情感无疑是真切朴实的
他缓缓策马而行,所经之处,千军低头,伏地不语
就连马蹄踏过的尘土也被跪在附近的预备役悄悄捧起,视若珍宝地揣入怀中,说是什么这土带着将军坐骑的脚气儿,是圣土
彭刚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执缰,一手抬起,向四方的这群男营预备役徐徐一拱
这轻轻一拱,宛如万钧之力压在所有人心头
有人失声而哭,有人痛哭失音,有人竟激动地晕厥过去
彭刚明白,这些人是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皱眉的
军心可用啊
就冲这群预备役对他的忠诚,即使没有上过战场,彭刚觉得让他们打向荣的楚军和镇筸兵,也未必没有打赢的可能
向荣的楚军和镇筸兵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给向荣卖命的,银子一断忠诚立马归零
他的这些男营预备役,是抱着偿还恩情之心,跻身常备营为他效死的
他不必命令,他们便愿赴死他不必过多的激励,他们便忘生
彭刚下马登上一处稍高小土包,紫荆山的山风吹得彭刚的土布衣袍翻飞,如一面巨大的旗帜,猎猎作响
登高后的彭刚大手一招,疾呼道:“兄弟们,清军要把我们困死在山里,断了我们的粮食,活活饿死我们,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
回应彭刚的是一阵山呼海啸
“我们父母妻儿都还在山里,我们要怎么办?”彭刚高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