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清北招生组的老师,也不是竞赛评委”
她语气平缓,却字字扎心,“你成绩再好,在我眼里都很无能”
枝头的喜鹊清脆啼啭
许霁青站在原地,喉结剧烈滑动着,像在咽刀子
女人的每个字,他都无法反驳
因为这就是现实
同样的话,他对自己说过无数次,那种绝望早已经磨钝了
从苏小娟嘴里说出来,却如同钝刀重新开刃,比许文耀那下痛千万倍,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寒风里,少年薄唇抿到苍白
苏小娟情绪平定了一些,深吸口气,“我不是傻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能猜到一些”
“你爸刚出狱那阵,夏夏担心你们被找到,软磨硬泡求着我,让我托关系找朋友帮你们在南城夜市挤出个位置”
“我盯了她一整个寒假,结果开了学她就想尽办法往外跑,到了这学期,天天早上提前大半小时起床,晚上在学校磨磨蹭蹭不走,周末说去图书馆写作业,是不是都为了见你?”
许霁青无法否认
他僵立着,难堪与自责压在喉间
“是,她成绩进步很大,特别是数学连丁老师都在夸,我看得到,但除此之外呢?”
“年前下雪那天学校放大周,夏夏一早就出了门,半夜烧得拉着我手不让走,一边哭一边说胡话,颠三倒四地喊你名字,说什么不让直升机走,带着你一块”
“过年那会儿也看着不对劲,从早到晚心绪不宁,饭都吃不下去马上就是特长生考试了,我怕影响她状态,就想着再等等,什么话都等开学之后再说,先考试”
“可我等来了什么?”
苏小娟眼圈泛起水色
因为气极痛极,反而掺了些笑音,“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能提分的补习家教,为什么要赌上我女儿的命,我疯了吗?”
“许霁青,”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我女儿跟你不一样”
“成长环境不一样,将来要走的人生路也不一样,她就算不上学不高考,将来什么都不做,也能在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你呢,你能给她什么?”
是胆战心惊,无奈妥协
一步步向前,又一次次被他推开
还是因为与她根本无关的苦难和困境,彻夜不能寐
女人的质问无比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