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何府,卧房
何书墨在他的书案上摊开一张宣纸
随后研墨提笔,将云秀念,宁舒,孔莲,以及吴氏女四人的各项信息,全部写于纸上
然后,何书墨便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从身份上区分,云秀念和宁舒,都是风尘女子,区别在于二人的咖位不同云秀念是当红的花魁,名气不小,而宁舒只是红牌,比花魁差一个档次
孔莲和吴氏女,属于良家妇人,已经成婚有丈夫的良家女
这二人的区别同样在于咖位,孔莲是一府的主母,书香门第,在京城里是有地位有家世的而吴氏女则是小户人家的妻子,平民百姓出身较之孔莲,地位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从个人形象上区分,云秀念和孔莲有相似之处,属于有气质的“白美瘦”类型的美女而宁舒与吴氏女类似,气质一般,样貌倾向于小家碧玉,攻击性不强,身材不错
何书墨将写有四人信息的纸张放在一起,发现,这四人看似遭遇相似,其实代表着两种喜好
一种是倾向于脸蛋和气质的
另一种更倾向于身材方面
而且,宁舒和吴氏女,从身份和地位上讲,基本等同于弱化版的云秀念和孔莲就像是某种“平替”的替身
还有一处魔鬼细节
云秀念和孔莲,其实“并不记恨”张不凡但宁舒却为了躲避张不凡,选择了赎身,教琴吴氏女,更是因为张不凡而死
她们对张不凡的态度,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一批人表示“没事,都过去了”
另一批人躲的躲,死的死
“张府莫非有两个张不凡?一个【张不凡】吃颜值,吃气质,专挑气质型美女下手另一个张不凡更看重身材,选择身材更好的女子
“同时,两个张不凡的性格也不一样云秀念和孔莲至少人还活着,孔莲似乎身体无恙,云秀念是喝药打胎喝伤的,这并非是人为,而是受楚国医疗水平的限制
“至于宁舒和吴氏女,就完全是另一番遭遇了吴氏女死于两个半月之前,确定是眼下这个张不凡所杀
“既然如此,对云秀念和孔莲下手的【张不凡】跑哪去了?”
何书墨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他双手抱胸,在卧房中来回踱步
如此来回走动,有助于他理清思绪
“先从眼前的张不凡想起眼前的张不凡,为何会去找宁舒?
“据宁舒所说,是因为此人和一群狐朋狗友来教坊司听曲朋友起哄,导致张不凡对宁舒下手
“那么,张不凡之前没去过教坊司,也并没有此类起哄的朋友,是什么导致他转换了社交圈子?
“因为孔莲的事情!
“张府寿宴,孔莲赴宴,结果却被【张不凡】欺辱,导致张不凡背了黑锅,名声臭了,曾经的朋友纷纷与其切割,不再来往
“那么问题来了,张不凡乃是张府二公子,张权的儿子他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在京城纨绔圈臭名远扬,张权就不管管吗?
“顾月柔当年涉及禁军,做出那种荒唐事,也可以被老侯爷妥善处置,至少没多少风言风语以张权的人脉和水平,他想帮张不凡善后,应该不至于做不到吧?”
何书墨换了一个走路姿势,继续想道:
“张权为什么不帮张不凡?不可能是做不到那便是不想做,甚至是故意的!”
“故意搞臭自己儿子的名声,甚至会因此影响自己的仕途这代价可不算小啊”
“能让张权牺牲自己儿子,如此维护的人;欺辱了孔莲,要了云花魁的清白,甚至让她怀孕打胎的人;让张不凡没法解释,被朋友唾骂,背了多年黑锅的人他究竟是谁?”
何书墨暂时无法确定【张不凡】的真实身份,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此人能让张权替他擦屁股,一定非同小可
何书墨此刻终于明白老天师想吃“牛肉面”的真正含义了
“牛肉面”的指向,根本不是张不凡更不可能是张不器
张家兄弟,可没有动摇京城张家的本事
“牛肉面”真正的关联者是云秀念曾经的情郎,那个能让当红花魁冒着极大的风险与其恋爱,并且最终失去清白,怀了孩子的【张不凡】
这个【张不凡】,才有动摇京城张家的能量
他才是何书墨真正应该去关注的目标
“我该怎么确定【张不凡】的身份?”
“楚国这个时代,不存在监控唯一的‘超级摄像头’‘楚国活历史’‘在世长生者’潜龙观老天师,又是个问不出来话的人物只有古薇薇才能从老天师口中问出一个极其抽象的线索我想让他说出人名,根本不可能”
“唯一能确定【张不凡】出现过的地方,是五年前,张权寿宴【张不凡】作为宾客参与寿宴,然后遇到了孔莲,并对孔莲出手,导致张不凡背锅……”
“既然是寿宴的宾客,那张家的礼单上,应该会有人名才对!”
何书墨两手一拍,兴奋道:
“对!就是礼单!楚国如此注重礼法的地方,张权大摆寿宴,来往宾客不可能空手而来,更不可能籍籍无名而为了礼尚往来,张府必定会详细记录送礼情况,以免以后礼数不对,导致‘失礼’!”
“这礼单不可能丢,必然在张府的某处收藏!我可以去找出来,瞧一瞧都是谁家公子,去了张权的寿宴!”
张权寿宴,来往宾客必然极多
但是这极多的宾客中,能让张不凡背黑锅的,很少很少
只要拿到寿宴礼单,就能极大缩小找人范围
“我要在大半夜里,悄无声息地潜入张府,偷取礼单,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此事!”
何书墨掏出打火石,喝道:“就决定是你了,皮卡薇!”
打火石擦出一道星光,片刻之后,身穿天师袍的娇小少女,一脸不爽地出现在何书墨面前
古薇薇看向一旁,没好气地道:“你最好真的有事!”
何书墨也不客气
古薇薇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小嘴虽然不饶人,但她心里不坏,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薇姐,今天又得麻烦你啦”
“上次太阳发光的事,你还没说呢”
何书墨深谙“不结尾款”的妙用,于是道:“记在账上,等我忙完这阵,加上大秦第三部一起结算咱们合作过这么多次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何况我家在哪儿,你一清二楚,跑得了和尚总跑不了庙吧?”
古薇薇瞪着大大的眼睛,没有说话
何书墨知道,光画饼没用,他该打打人情牌了
对于不同的姑娘,何书墨自有不同的应对策略
比如面对娘娘,何书墨主打一个认错很快,当场滑跪,绝不嘴硬,天大地大娘娘最大娘娘是他心中唯一的太阳,娘娘永远正确忠!诚!
面对古小天师,这一套就行不通了
必须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合作是捆绑她的纽带,人情是和她套近乎的法宝
对付古薇薇,绝不能展示强硬,因为她连老天师都敢教训,跟她玩强硬不是找死吗?
“薇姐,大晚上的,吃宵夜了吗?要不咱们吃了再聊?您想吃点啥?”
古薇薇看着何书墨热情的微笑,嘟囔了一句:“烤鸭”
“得嘞,烤鸭还是得刚出炉的好吃,我带你去街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