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林霜并未多说,闪身离去
何书墨交代好手艺人的事情,便再度动身,前往张府附近,与刘富会合
……
张府内,后花园,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手提水桶和水瓢,正在给张家花园中茂盛的植被浇水
京城之中,凡是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仆人负责打理园中植物
云秀念是花魁出身,会摆弄些花花草草,她随方平来到张府之后,便接下了打理后花园的活计
云秀念主动要打理后花园,除了有擅长和找点事做的心思以外,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目的——后花园范围不小,且远离张府中心,这让她可以较为方便地与外界联络
每天上午和下午,每过一到两个时辰,云秀念总会走到一处假山后面
这假山之后,有个不大的狗洞
云秀念身材瘦弱,恰好勉强能钻过去
哪怕不用钻,也可以通过这个小洞传递信息
之前方平的动向和进度,都是她通过这里传递给刘富的
今日下午,云秀念照常寻看一遍假山后的狗洞,好巧不巧,正好遇到有人伸手塞纸条进来
“是刘大人吗?”
云秀念问道
“是我是我”
刘富的声音从狗洞的另一头传来
不等云秀念再次开口,便听刘富继续说道:“云夫人,我家大人要见你,你方不方便出来一趟?”
……
张府议事厅中,不少张家人脉汇集于此,这群人形形色色,有穿官装,还有混江湖的,足以称得上是高朋满座
京城张家现在虽然不比当年,但至少有一位三品侍郎撑住门面,对普通人来说,仍然算的是一棵参天大树
“张老叔放心,找人之事,包在侄儿身上”
“不错,老友不必担心,不就是几个做伪信的手艺人吗?定查一个水落石出”
“侄婿回去后,会让手下人多加留心,一有消息,马上来告知叔叔”
议事厅的声音此起彼伏
何书墨猜得半点不错
以张权的性格,定然不会把宝全压在李云依身上
李云依能量最大,让她去找伪造信的手艺人成功率最高但即便如此,张权也依然会请别人一并寻找
为的就是多线并行,保留后手
张权面对厅堂众人,起身拱手道:“老夫有劳诸位了一点粗茶,请诸位务必收下”
“您太客气了”
“没必要,没必要”
又是一阵吵嚷之后,张府议事厅终于安静下来
张权坐在主位,沉沉叹了口气
“老爷,贵女大人和众兄弟都答应出手找人,您不该高兴才是吗?”
郑长顺劝道
张权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贵女出手,找到那些手艺人,需要多久?如果再加上审问他们的时间,又需要多久?假设他们全都招了,可让他们伪造信件的人,难道就是傻子,以真面目使人?不会做些伪装吗?”
郑长顺无话可说
他家老爷虽然做事周全,可有时候总是过于悲观了
不过,凡事往坏处想,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张家这么多年安然无恙,全是靠老爷未雨绸缪,否则张家早如无数京城家族那样,一时大兴,一时大落,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
“找人期间,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别的法子,看能不能把那伪造信件的幕后之人,挖出来”
张权从主位上起身,背负双手,开始在议事厅中踱步
他们目前掌握的有效信息只有一条:神秘人知道李继业和平宁县主的往事,并以此写信给李家,约李继业在故地见面
那封伪造的,以假乱真的信件,似乎是此事唯一的突破口
但这事,仅有这一处反常之地吗?
张权苦思冥想,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件事,也十分不同寻常
伪造信件的神秘人,是怎么知道李继业和平宁县主的事情的?
平宁县主再怎么说,也是郡王嫡女,皇族宗室,她代表皇家脸面,与李继业偷欢,一旦被发现,是要直接处死的
因此,李继业和平宁之事,当年知道的人便寥寥无几,更何况现在了
所以,神秘人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的故人冒充神秘人,意欲敲诈李安邦另一种,是当年的知情人,把事情泄露出去了,让神秘人起了歪心思
但无论是那种,都得有当年知道此事的人暗中配合才行
张权眉头皱起,又放松,皱起,又放松,循环几次之后忽然道:“长顺!”
郑长顺忙道:“老爷,小人在此”
“云秀念、孔莲、郭倩茜……她们几个,你再去审问一遍之前袁承那事,何书墨不是接触过她们吗?好好问问,看看她们到底有没有对何书墨说错话”
郑长顺琢磨道:“老爷莫非是怀疑,是何书墨伪造的信件?”
“不无可能以何书墨的能力,他做出此事,老夫半点都不会意外只是,此人一不贪名,二不恋权,三不爱财听说他自从当官,就从没领取过朝廷的俸禄何书墨如果要威胁李家,他所求何物啊?”
张权叹了口气,道:“算了,他的动机之后再想,你现在争分夺秒,去找云秀念打听情况”
“小人明白”
郑长顺得了张权的命令,二话不说,立刻快步前往张府后花园
郑长顺是张府管家,对府中了如指掌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他便一路横穿,来到后花园中
“云夫人何在!云夫人何在!”
不远处,云秀念手持水瓢,喊道:“郑大人,郑大人,小女在此”
郑长顺也不等她过来,而是快步迎了上去
“云夫人,如今方平当上护院,你也在张府生活你们夫妻二人,可以算是张家嫡系了我说的可对?”
云秀念连忙应承道:“自然,自然张大人大恩大德,我们夫妻没齿难忘”
“好那我郑长顺就直接问了,你此前与何书墨接触,可有发现任何不对?”
“没,没有吧?”
“用词怎么如此模糊?”
云秀念无奈道:“何书墨就算察觉了不对,他也不会跟妾身说啊妾身察觉不出他有何不对的地方啊”
“仔细想想,此事极为重要!”
在郑长顺的强迫之下,云秀念“被迫”思考起来
但其实,她是在心中默念何书墨给她的“台词”
终于,情绪酝酿完毕,云秀念道:“要说不对劲,倒的确有一处地方何大人曾与我说过,他说,他感觉,张不凡公子喜欢女人的口味,老是来回变化有时是我与孔莲这样的,有时又是吴氏女与教坊司美舒那种丰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