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须老头名叫“陶止鹤”,官至二品,武道修为乃是上三品中的三品境界可以说是京城中的顶级高手
这等实力放江湖上,足以称作一代宗师,开宗立派
“院长!院长!不好啦!宫里来了一队太监,正往您这里来!”
“什么!?”
陶止鹤大惊
自从贵妃娘娘代政以来,他时常装病,七日一次的早朝,能不去就不去
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躲着那女人了,那女人居然还不放过他,甚至亲自派人来捉他!
作为当今楚帝刚上任时任命的“遗老”,陶止鹤算得上是一位“楚帝派”官员
但楚帝一心长生,众臣劝阻无用,贵妃代政已成定局
陶止鹤势单力薄,心知无力阻挡贵妃夺权的大势,只好时常装病,想着守住鉴查院的位置
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只要一日不向娘娘表忠心,娘娘手里的刀便早晚会砍到他的身上
“她但凡是太子、皇子,哪怕是皇室宗亲,老夫倒也认她做新的楚帝可她一是外姓,二又是个女子女子称帝,成何体统?老夫这双老腿啊,实在是跪拜不下去啊”
“也罢,老夫半截入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别看出老夫装病便好”
陶止鹤嘀咕道
……
玉霄宫,陶止鹤嘴唇苍白,战战兢兢走下寒酥迎送官员准备的官方马车
“麻烦小友带路,老夫年龄大了,这眼睛不太好使”
寒酥笑道:“来人,扶着些陶院长您慢慢走,娘娘今天只见你一人,不急”
“好,好”陶止鹤勉强地说道
作为混迹官场六十年的老油条,陶止鹤瞬间听懂了“只见你一人”的含义
这可不代表贵妃娘娘的恩宠,而代表贵妃娘娘的决心
只怕是不谈出点什么成果,贵妃娘娘是不可能放他走了
养心殿中,陶止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臣陶止鹤,拜见贵妃娘娘祝娘娘芳华永驻,玉颜不改”
厉元淑佯装怒斥宫女:“你们在干什么?没长眼睛吗?还不快把老院长扶起来!”
寒酥道:“是”
然后招呼玉霄宫的宫女,让她们协力把陶止鹤搀扶起来扶的过程艰辛无比,三五个宫女一齐用力,差点没扶动这个老人
厉元淑冷眼旁观,心道这老头还挺能装的
“给老院长赐座”她冷声道
“是”
陶止鹤坐上椅子,长舒一口气,嘴唇颤抖地说:
“自从娘娘入京以来,老臣每每听闻别人谈起娘娘,无不赞叹娘娘勤勉,理政有方老臣这么多年,一直仰慕娘娘风姿,实在身体欠佳,一直未能有精力拜见娘娘,内心愧疚不安,时常不得入眠今日有幸得见娘娘,老臣死而无憾”
厉元淑语气淡然,道:“老院长言重了您这么多年,将鉴查院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宫都看在眼里”
“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本宫一直听说你身体欠佳,可让宫中御医瞧过了吗?”
陶止鹤提前打好了腹稿,从容应对道:“臣的毛病是年少时练功留下的老顽疾了,许多名医都看过养养就好,不妨事的”
“嗯”贵妃娘娘优雅点头,随意道:“医术之道,本宫也略懂一二本宫观您的面色,怕是心中有郁结的心症啊”
陶止鹤心道:什么心症?老夫不过是封住了几道经脉罢了,这妖妃简直胡说八道
但他表面上仍然无比恭敬:“娘娘说的是那些庸医说老臣是练功留下的旧疾,耽误了老臣的身体老臣等下出宫,定要登门找他们算账”
贵妃娘娘赞许道:“的确如此,治病之事,不好耽搁寒酥,给老院长倒一杯好茶,治一治他的心病”
“是”
寒酥倒好一杯茶,递到陶止鹤面前
娘娘赐茶,不喝也得喝
陶止鹤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捧住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本宫的茶滋味如何?”
“娘娘赐老臣的茶,自然是人间美味”
“那您的心病治好了吗?”
“老臣的心病……”
陶止鹤正欲应付妖妃,但他突然发现,他自己封住的那几道经脉,居然毫无征兆地通畅了!
陶止鹤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他早就听说,妖妃所练的霸王道脉已经巅峰造极
但他没有想过,贵妃娘娘的手段,已经恐怖到这种程度
他陶止鹤可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土鸡野狗,他三品的武道修为,无数次的战斗经验,到头来,竟然连察觉娘娘何时对他动手都做不到!
贵妃娘娘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改变他的经脉
那她便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取了他的性命!
“老院长,您的心病好了吗?”
贵妃娘娘再度问道,她优雅从容地掸去华美锦衣上散落的尘埃,似乎并不着急听陶止鹤的回答
“回娘娘的话,老臣的心疾,彻底好了”
陶止鹤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厉元淑语气淡然:“您的心疾好了便好,本宫还要仰仗您,继续坐在鉴查院院长的位置上,为朝廷和本宫发光发热”
陶止鹤听懂了贵妃娘娘的言外之音,嘴唇颤抖,道:“老臣年迈体弱,这次进宫,是想向娘娘请辞的鉴查院能人辈出,老臣风烛残年,实难胜任院长之位”
厉元淑板起脸来
“老院长莫要说笑,您是鉴查院的压舱石鉴查院没了您,可要本宫如何是好?”
陶止鹤忙道:“京查阁的袁承善于查案,经验老道平江阁的林霜武道不凡,未来可期有他们二人在,鉴查院定可安然无恙”
贵妃娘娘宽袖一挥:“不用再说了,您安心坐镇鉴查院本宫不发话,没人敢赶您走”
陶止鹤嘴角抽搐
妖妃这是在逼他“三辞三让”,好堵住所有人的嘴啊
今天这才算第一“辞”,后面还有“两辞”
陶止鹤心里苦啊,这女人的存在简直完全不讲道理她位高权重也就罢了,足智多谋还能理解,关键为什么还有一层武道巅峰的实力啊!
这合理吗?
天底下,还有人能治得了她吗?
我大楚男儿,难道全要屈服在一个女人的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