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准备完全的战斗生死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叹息着,微笑着,楚衡空放开刀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意志,拿出最后的一手
血光冲天而起,男人们静止在血泊中
“是的,你做到了你的枪没有输”
“我的枪,也一样”
他直起身来,收回“兵器”那是从居合激发时就未动作过的左臂,在尘埃落定的一刻化作银色的神速之枪
天枪
是悔恨?不甘?还是释然?狙击手倒在血泊中,因而看不到他的表情楚衡空靠着一块碎石坐下,仰望着晴朗的天空瞳孔中的伤痕淡去又浮起,似是血色飞鸟还未远去,留下淡淡的刻痕
久违地想抽根烟,可惜戒了
一炁千秋解除了,再多坚持一秒他也要撑不住了楚衡空靠着碎石缓缓呼吸,石妖的砂砾从伤口中洒落,因魔力耗尽而显得像灰尘体内脏器愈合,新的血肉生长,骨骼变作纯白,又在死意侵蚀下回归暗黄
现在他不得不把所有力量用在不死不灭功上,躯体像是生与死的边境线,双方的力量打着拉锯战,要定夺这个人的结局在这样强烈的痛苦下他快要控制不住不朽机了,银色的钢虫在眼中爬行,好像要将针般的肢体刺入骨中
好在触手还能动他卷起药瓶,倒了几粒伏戾丹进口中坚持到药力扩散银色钢虫的幻觉退去好一些了好许多了
这个动作几乎抽干了楚衡空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打了十针镇静剂,天空与大地都变得飘忽起来可能过了1分钟或许10分钟他听到狙击手的声音
“动手……”
“我还有事情想问你”杀手淡淡地说,“重活一次是稀罕事,犯不着”
他对沙克斯没有恨意在曾经那场摧毁家族的雪崩中,对方仅是起初的那片雪花雪花是不会知道未来的发展的,他们不过是做着寻常的事情,随风漂浮着,寻觅相似的对手,赶在被阳光融化之前决出胜负而引发雪崩的幕后主使,早被他亲手杀了
不过,是这样吗活人能来到沉动界,死人也能……
原来死人是能够复活的
“哈,哈哈”
杀手笑了起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颐,像春风中的棉絮般拂过,连带着天空都显得明亮透彻到这时小半个手臂长回来了,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拿出通讯遗物,等待姬怀素接听
打成这样还有意识连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这一次可能得请搭档背他回去了
“大队长,捞我一把”
没有回应
他沉默了片刻,努力站起身来腿部不听使唤切换到凡德倾夜古力啵没有回应耳中只有沙沙的声音通讯没能传出去,就像是被扰乱信号的电话机一样,通讯被某种力量干扰了白枪落入手中,他发狠撑着自己站起,挪动折断的肢体
“啊啊……”
淡去的尘埃之中,显出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个老人,随处可见的,平凡的,无害的一般市民他手中拿着一把火绳枪,枪口指着自己的头颅
砰!
子弹穿颅而过,红红白白的像礼花似得洒出破破烂烂的头颅转着圈儿掉在地上,脖颈断面处露出半张被血染红的符
“——符开,化血封玄”
死尸中传出符术师的微笑,符篆的力量被仪式所激发那无辜祭品的尸体骤然炸裂,远超于其血液总量的红光喷射而出,形成千百道血栏画地为牢
楚衡空的心跳不自然地加快,快得简直要超出他的控制他猛得呕出一口血来,支离破碎的视野中,不朽机所化的钢虫再度现身,钢铁的肢体刺入他的骨中
他的躯体失控了那道符篆打破了均衡,在最虚弱的时刻不朽机开始了反扑,而他现在根本没有战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