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空摸着自己的“伤口”,此刻他仍然心有余悸,觉得触手从身上脱离,被斩落在地可仅仅一秒过去,他已想不起被斩中时的感觉,再过半秒,就连那神乎其神的刀法都快要不见踪影
当他抬头时被斩的记忆几乎消失了,留下的仅有“曾被斩过”的微弱的印象
“这是什么原理?”
“不是告诉你了吗,雾中人!”重明笑,“我,还有研究所的大部分成员,都是曾经参与过大战的人我们就和天狱之战一样,是无法被证明存在的家伙”
“我们之中的不少人早已死了,是随着恶神的复苏一起醒来的一部分侥幸还活着的,也是当年‘自己’在过去的投影”青蛙脸笑嘻嘻地补充,“既存在又不存在的雾,要怎么影响切实存在的人呢?”
“造成的攻击会被抹除……”莫西干鼓起肱二头肌
“传达的知识会被忘却……”兜帽女阴森森地补充
他们立在重明身后,昂首挺胸道:“能做到的事情,只有帮你们加油打气而已!”
“那不就是完全没用嘛!”凡德没忍住
“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我们当年也是在大战场上英勇奋战过的呀……”“虽然到死都没碰到凡萨拉尔一下就是了呢……”
各位研究员蹲在角落里,消极地碎碎念着重明把他们几个踹出房间,扛起自己的刀
“就是这么回事!老前辈们指望不上了,能否打倒恶神就全看你们新人了”他把一串钥匙丢过来,“客房直走左拐,明早告诉你们之后的安排,趁还有时间好好享受睡眠吧”
楚衡空还站在原地,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触手他忽得转身,盯着将离开的重明
“核心是发力的时机”
“哦?”重明扭头
“你的斩击太快了,但你用的力量却又极小,在那样快的刀速下,但凡用上一丝力量,被斩断的不会只有我的左臂”楚衡空专注地说,“所以你在斩击时是无力的……你唯一发力的时机是‘拔刀’,那一刀是你的拔刀术由于灌注的力量微乎其微,只能在刹那间挥舞方寸间斩杀,因此才拉近到与我面对面的距离人与刀之间的距离哪怕多上一寸,瞬息间的力量都会消失,杀人刀就会变成无力的空挥”
重明斜眼瞧着他,楚衡空绞尽脑汁,企图挖出被抹去的回忆:“但仅仅掌控时机还不够……你还需要只存在一瞬的发力点……是指尖?”
“错啦”重明懒洋洋地说,“——”
没有听见,不曾意识到对话的内容,但可以理解对话的成立墨镜男人敲了敲刀鞘,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已把这一刀的要点说出来了你听得到吗?”重明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啊”
“再斩我一次!”楚衡空急切地说,“再有一次的话——”
“再有几次都一样,别自以为是地挑战世界的规则”重明用刀鞘敲敲他的肩膀,“在钻研技术之前还是先考虑自己吧,状态糟糕得让人想笑啊”
“刚刚你说得没错,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想死的太早,就别不自量力”
重明扛着太刀走出会客室,没再搭理屋里的新人们楚衡空站在原地没动,还在尝试模仿先前的一刀他顽固地尝试了数十次,才遗憾地放手
“跟你这么久终于见你吃到大瘪啊哥们”凡德说,“在技术上输得一塌涂地”
“他的刀法很可怕”杀手苦笑,“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刀”
姬怀素不明所以:“人家态度还挺好吧……”
“不是性格,是刀法”楚衡空摇头,“想想看,以如此极端的技术出刀,如果斩歪了一次会怎样?”
“就普通的没效果啊”姬怀素想了想,“由于拔刀时的力量用尽了,会变成毫无威胁的刀吧”
“在战场上挥出一记无用的刀,就意味着自己的死他是以每一斩都‘必须成功’的前提拔刀的,一刀斩出必定分出胜负,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楚衡空说,“用这样的刀法战斗,每一分每一秒都相当于我们与强敌死斗时的最后关头除了可怕,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更好”
死斗的最后关头……就像是她和奥莱克最后拼招的一剑,像楚衡空和沙克斯最后分胜负的一斩,而如果每一场战斗的每一招都以这样的烈度进行,如果让自己时刻保持在那种不可思议的状态,那就相当于每时每刻都在死线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