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夜心生一计:“我们有瓦克洛的笔!我们可以用它画出幻象,配合我的替身术制造我们还在的假象”
“那玩意只有外道能用……”姬怀素一阵头疼,“我们……”
清瑕无言举手
“请让我来画吧……总归我是个外道!”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保证……会把大家每个人都画出来的!”
“可以啊,我们绝对相信你的艺术天赋,比楚衡空强多了”凡德认可,“现在最后一个问题,聚落怎么办?”
楚衡空下意识说:“有圣柱——”
“圣柱靠姬怀素一个人撑着,而她是最强的战斗力”沙克斯指出关键,“她不在这,结界撑不起来,所有人死光她留在这,我们没有和那女人交手的资本,我们死光”
讨论顿时迎来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破局的办法,但一时间均没有主意聚落在旷野中庇护他们直到今日,每个人都对这里的安危负有责任可圣柱不是能靠小伎俩绕过去的问题,姬怀素身上带着核心,除她以外没有障眼法能让圣柱继续维持下去
小屋的门嘭一声被撞开,毛发纯白的小动物站在门口,气喘吁吁,但挺胸抬头它骄傲地挺着红彤彤的鼻头
“大家都不用担心了啵!”古力啵自满地说,“我的工作完成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啵!”
倾夜蹲下身来,勉强挤出笑容:“古力啵,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古力啵说得没错】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总归,我也与大家同行到了现在一路以来受到各位诸多关照,现在,请让我也为大家贡献一份力量吧】
石种,不,神树将它的意见娓娓道来,最后的问题也有了解答于是这个疯狂的,粗暴的,天方夜谭般的计划开始运转每一个决策都是在赌博,每一次他们都必须成功,每个人都必须发挥出自己的极限少不了对运气和毅力的过度期待,才能有与敌人一战的资格
但这就是战场,这就是现实,因而他们挺身而出,义不辞难
“我想起来还没跟你讨论这次委托的报酬”手术前楚衡空说,“什么价码”
“免了,义务劳动”沙克斯摆弄着那根没抽的烟屁股,“这次还收钱上帝会恨我”
“你真信啊”
“我偶尔信”
沙克斯把烟屁股收起来,制作好的手术用具在木盘上整齐地排开他走出手术室,关上大门,屋内只剩暮色的光芒凡德抓起一只小钻子,它身旁是无意识呻吟着的清瑕她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如今全靠催眠术进入深度睡眠,否则当场就会升变
“我刚刚算了一下,你有兴趣知道这个垃圾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吗”
“百分百”杀手笑
“对了,百分百”凡德也笑,“你们可没脆弱到会死在这里,一定成功!”
·
同一时间,海底幽谷
伯恩法坐在教堂门口,沉重地合上书册
《安魂启示录》中记载着众生的命运,由于他与聚落有所接触,永恒时光也根据他已知的信息做出了推断那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一个笃定的结论,无论过程如何,计划怎样,一行人的命运都在做出决策的一刻注定
可伯恩法不想看那个结论他是祈骨修士,是送葬队列的一员,在这个无法安息亦无法死亡的地狱里,他不应该也不能够做出任何事情他能且仅能满足死者的期望
他在空旷的幽谷中游荡那些失去希望的魂灵们已被他亲自安葬,如今留下的雾中人不足三分之一饱受梦魇折磨的可怜人们见他接近只是摇头,打算继续坚守下去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伯恩法感到哀伤,更加沉重,他越过那些摧毁重建的砂屋,发觉还有个雾中人没有进屋休息那人被噩梦中的恶犬撕咬,孤零零地望着黑月,似乎许久没有睡过觉
“先生,你需要帮助吗?”伯恩法走近,“你……”
他愣住了,他认出了那个雾中人被猎犬撕咬的男人回头,他是曾经伦纳王国的矿工沃夫卡他望着神父打扮的男人,久远的记忆如梦般在无神的眼中飘荡
“你,你!”狗身人沃夫卡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记得你……伯恩法!你是当初警告我们的神父!”
“……是我”伯恩法艰难地说
“天啊,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活着?!你是对的,我们当年真该听你的,你……”
沃夫卡看到了那本安魂启示录,他一下子全明白了伯恩法俯下身来,握住故人的手
“沃夫卡先生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
“我需要我需要!!”沃夫卡的声音颤抖,“你们会满足死者的期望对吗?你们……你们会!对吗?”
“这是我的义务我会尽一切努力满足你的期望”
沃夫卡扯着他的衣摆,像是溺水者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神父但你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和魔王抗争”他哆哆嗦嗦地说,“他们很可能就要死了我请求你,神父!求求你!帮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