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直升机时他身边坐着穿连衣裙的白发女孩,相比于初次见面时成长了些那一刻楚衡空知道,这次的任务恐怕无法善了
事实如他所想,黑巫师们的“巫术”强得匪夷所思,往常他们不过是用些野路子缝合人体装腔作势,可这次黑巫师们简直成了活生生的怪物长着多个头颅的肉球,下半身如肉泥般蠕动的教徒,肥硕得令人呕吐的教主……
当任务结束时,就连王权的连衣裙都被污血染红了,楚衡空把那教主的脑袋揪下来,砸烂在烂泥地上
“结束了”他喘着粗气,“把那玩意放下,我砸了它”
王权正捧着黑巫师们的“神像”,一个古怪的乌黑的球体,似一轮长着嘴的满月这个游戏人间的怪胎竟然显得惊疑不定,简直像从那神像中感受到了什么
楚衡空劈手去夺那神像,可王权避开了它抓着月亮退后了一步
“老人们想要这个”
“告诉他们在战斗中毁了”
“用于必要的研究——”
“这玩意不能留下来”
“我会监督他们”王权看着他的眼睛,“等初步分析报告出来后就立刻砸掉相信我”
“好”楚衡空说,然后猛得掷出一颗石子砸穿那神像满月中央破了个大洞,其中流出恶心的黑色的液体
王权沉沉叹气,将那没用的玩意丢到包里:“我会被送上内部法庭的……”
“让老东西们见鬼去吧”他使劲拍了王权一下,“走,请你喝酒”
这一次的任务成功结束了,他请王权喝了两杯后回到维卢斯的庄园,对字面意义上累得要死的白狼千恩万谢他将细节尽数告知老板,坚信自己做得没错
“阿空,你确定是满月?”薇尔贝特也显得紧张起来
“那邪门东西其实更像肉球,但是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是月亮”楚衡空想了想,“仿佛月亮就该长这样”
“做得很对”薇尔贝特坚定地说,“把关于那些巫师的所有情报告诉我从今天开始,血盟不再值得信任了”
他想说老板小题大做,可他知道老板从不夸大其词
在那之后日子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杀手们不再频频袭击,血盟也没有派来新的任务,可越是这样越说明敌人在酝酿着什么薇尔贝特找到了新的线索,她从以那些被剿灭的黑巫师为线头抽丝剥茧,调查着二十年来血盟的每一次大型任务她显得越来越疲惫,但绝不灰心丧气,因为她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快了,阿空”私下里她和楚衡空说,“很接近了,我已经猜到了真相”
“又不是破案,没必要讲证据,锁定谁了我直接去”
“这次必须要证据”
在那个冷得刺骨的冬日里,白狼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亲手送了老相识最后一程,独自在飘雪的街道上徘徊了半天,最后登上qq,给许久前聊过的一个账号发了条消息
第二天他和王权站在白狼的坟墓前,王权将一束向日葵放在青石头上
“老毛子都喜欢这个”它信誓旦旦地说
“我第一次见在坟头放向日葵的”
“白狼也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活跃下气氛不好吗?”王权耸耸肩,“有遗言吗?”
“有‘谢谢’”
王权不知所云,他解释道:“白狼不想死在床上,我们最后打了一场”
王权明白过来,它的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如此感伤
“你亲手送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
楚衡空把一包烟放在坟前,这时他已经戒烟有段时间了,随身带着也就是留个念想
“如果没有癌症这一天能晚上几十年才到来”他说,“但终究会到的没有人能长生不老,我们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在思考是不是该收个徒弟帮自己善后,不然要是你死得更早就没人配帮我送终了”
“你想得太多了,那一天是不会来的”
“要承认现实……”
“不会的!”
王权强硬地打断他,双手发狠地捏着他的肩膀那双乌黑的眼瞳中含着一丝疯狂
“生命不会终结,因为爱是亘古不变之物!”
楚衡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清醒一点!”
“无知的是你”王权告诉他,“你会见到的,楚衡空告诉维卢斯这次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你们会见到真正的爱!”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见面一周后血盟召开了紧急会议,所有家主都必须亲自到场但薇尔贝特没有动作,她说这次如果去了,就真死了,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楚衡空相信她的判断,他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与最坏的打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沙克斯·伊本·乌尔德在短短两天后发起了决斗,那个混账雇佣兵终于要和他一决胜负了,偏偏却是在这样糟糕的关头
决斗次日的清晨他躺在病房,和来看他的老板随口说着闲话老板放下报纸准备走了,但他抓住对方的手他知道薇尔贝特还有事情没有说
“你找到了”楚衡空确信地说
“我找到了”薇尔贝特点头
他尽可能提起精神:“是谁”
“十年前,我的父亲一直在追查黑巫师们的秘密,他几乎查到了那帮人的底细他怀疑黑巫师渗透了血盟高层,因此他与血盟的王约定发起了一次绝密的突袭”女孩轻声说,“那个任务是最高的保密等级,当代的双蛇亲自前往,除我父亲与上任祭生之蛇外,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参与那次行动”
她默默注视着楚衡空的双眼,吐出那个他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名号
“暗色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