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己“安吉尔”的身份是从塔罗会上，借助倒吊人阿尔杰的渠道办的假证，而克莱恩身为“世界”，是有机会了解到这一点的

但安吉尔显然能明白这点，她视线不自然地偏斜，不敢看向克莱恩，而是盯着他身后墙上的煤气灯，双眸在火光照耀下闪烁

“是在恩马特港？

“在塔罗会上询问‘篡改记忆’的可能性

那个问题——你们认识“亚当”吗？那个观众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

哪怕是在被愤怒和焦急环绕，克莱恩也谨慎地没有说出这個名字

摸出左腕的金链抖开，让紫水晶吊坠悬浮于羊皮纸上方，克莱恩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诵占卜词，轻轻闭上双眼

他蹑手蹑脚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将被褥盖在一旁的安吉尔身上

具现出羊皮纸和钢笔，他伸手抓过笔，点在纸上，一行行文字迅速浮现

并没有那个金发金须，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仿佛洞悉一切的“亚当”

她想起在贝克兰德大雾霾过后，两人重逢的那个下午，当时克莱恩也是如此按住自己的肩膀，强迫她答应这个要求

“那么，心理治疗的时间结束了，”话锋一转，克莱恩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接下来，我们该谈谈生日礼物的事了”

而这次，自己又想偷偷地离开，自作主张地“把一切留给他”，自以为是为他着想，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锁好房门，小心翼翼地构建好灵性之墙，克莱恩先向“愚者先生”祈祷，随后逆走四步，进入了灰雾之中，坐上了专属于他的高背椅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地从克莱恩口中听到这句话

……

“我不清楚伱现在的担忧和迷茫源于何处，但你应该还记得，在离开贝克兰德前，是如何答应我的？”

“亚当”的名字无法提及，祂的一切规划也许都是在意识和记忆的层面，而非实际的手段

片刻后，她低声反问道：

“对不起”

一行行潦草的文字迅速出现，很快填满了整张羊皮纸

克莱恩强硬的动作，让她迷茫的心逐渐被安宁所包围、填满

刚发出一声呜咽，安吉尔就屈服于这份炽热的感情之下

额外的重担让睡梦中的她轻哼了一声，翻过身去，露出肩颈处大片的雪白

这，就是她痛苦与绝望的原因？

克莱恩沉默片刻，放下钢笔，羊皮纸上的其他文字消失，这个被加粗的问题也精简了许多，归于纸面的正中：

“安吉尔现在的记忆是真实的”

他并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才来这里的……当然，这也算是一个原因，但并不紧急，可以稍后再说

见她已经恢复成平时那个安吉尔，克莱恩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问题的真正症结，但涉及一位“天使之王”，这份谨慎和犹豫他能够理解

良久，唇分

“呜……”

深夜，克莱恩睁开双眼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真正的为自己，也为我考虑之后，再做出这种决定，”轻叹一声，克莱恩表情柔和了些，不再紧绷，“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把心里的疑惑和不解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解决”

“安吉尔的记忆，以某种深层次的，连灰雾都无法解除的方式被亚当篡改了？”

唯独这次除外

虽然两人在这段时间的经历下，都已彼此心照不宣，但她能感觉到对方有些腼腆，有些害羞的心理，而她自己出于身份上的转变，也从未真正将内心的感情付诸于言语

安吉尔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并没有因为他死而复生、知晓许多不该从值夜者那知道的知识、身上藏着看不透的秘密而产生芥蒂，也不曾追问他这些秘密

克莱恩再次伸出双手，紧紧扣住安吉尔的肩膀，死死不愿松手

爱着我……安吉尔的脸颊有些燥热

虚假的身份，两次死而复生，和班西港发现的祭台、符文的神秘联系，都说明安吉尔身上有着很多不亚于他的秘密

要是自己没有当机立断，拦住离开的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克莱恩也没有尝试去刺破她的心防，窥探她不愿自己说出的秘密

长舒一口气，克莱恩这才继续自己的计划

收敛发散的思绪，感受左手被灵摆牵拉的轻微震动，克莱恩有些犹豫地睁开眼睛，看向紫水晶

灵摆正缓缓地顺时针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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