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老头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靠近
“老先生,吉祥啊”
四驴子突然冒出来这一句,差点给我干吐血
老头打量我们一番,笑呵道:“咋地,爬山玩呀?”
东北口音?
老乡?
“大爷,东北人吗?”
聊了几句,热乎劲也就上来了,大爷说他姓韩,名老蔫,老家在辽宁沈阳,1975年作为知识青年来到内蒙,从此在这定居
韩老蔫是真不听他爹的话呀,老蔫在东北话中指的是不爱说话吱声的人,可韩老蔫却十分健谈
正常聊了一会后,我们想赶路,可韩老蔫硬是用话语把我们留下,问东问西
韩老蔫说他每天都上山,锻炼身体,我们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登山健身好
乱七八糟陪着韩老蔫硬唠嗑,这老头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和我们说登山的好处
我直接说他会成为格哈德那样的人
韩老蔫很高兴,以为是个多牛逼的外国人呢
那么,格哈德是谁?
死在珠峰上的登山者
“大爷,我们进山玩,赶时间,先走了”
“别着急,别着急,咱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啦”
“回来遇见了,请你喝酒”
韩老蔫拦在了我们前面,一个干老头,拦着三个大汉加上一个又虎又彪的小姑娘,有点螳臂当车的意思
“别走别走,咱们聊一会”
下一秒,韩老蔫的眼睛红润了,眼泪夺眶而出
为啥?
因为四驴子给了他一眼炮
这老逼头子确实黏人,我们明显不高兴了,不想和他唠嗑了,他还死缠烂打,自讨没趣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你家的啊?”
“得要向导”
我听明白了,韩老蔫有点精神不正常,想给我们当向导不直接说,非得先套近乎
四驴子拿出一千块钱,扔在地上道:“给你钱,别他妈跟着我们了”
说完,我们想走,韩老蔫再次拦在我们身前
“咋地,嫌少呀?”
“我带你们进去”
韩老蔫绝对有精神病,黏住我们不放,给了钱,还要跟我们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总觉得韩老蔫有其他目的,有点像早些年东北胡子中探道的风信子
原来东北也不是见到啥人都劫,得是一两个人在道上打前站,碰到官家人、横人、有江湖地位的人,都不能劫,要是遇到老百姓,拦路的风信子一打招呼,背后肯定窜出来十来个胡子
“老韩头,你到底想干啥?你直说吧”
韩老蔫还在装傻充愣,四驴子拔出匕首,韩老蔫的表情有些慌张
“驴哥,不惹事,咱们走”
我们往回走,韩老蔫不跟着,但要是继续往山里进,韩老蔫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我们拿石头扔,韩老蔫躲了之后,能停个几秒,我们再走,他又跟着
绕不过韩老蔫,我决定玩点凶狠的手段,我和四驴子按住人,赵悟空扒衣服,不到三分钟,韩老蔫一丝不挂
如果韩老蔫有同伙,同伙应该出来了,可周围又没有什么反应
四驴子翻了韩老蔫的衣服,只有一部老式电话和几十块钱零钱
“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老蔫凶狠道:“你们是不是寻宝的?”
“寻个屁的宝,我们进山玩”
韩老蔫抢过衣服,咔嚓一声撕开,摸出来一个月牙形的项链,绳子是粗麻,吊坠上面是乌黑的银饰,四面雕刻罗汉,下面是一个略透明的东西
狼牙?
不对,这是信物
盗墓贼的信物
这东西上面雕刻四面罗汉,下面是穿山甲的爪子,上面的绳子也不是普通的麻绳,而是用虎毛包裹着虎须编织而成,这玩意,老他妈辟邪了
寒老蔫拿出来的东西,可以理解为摸金符,但不是小说中说的那种曹操军队中传下来的摸金符
在古代,走街串巷的郎中手中会旋转一个铁圈,铁圈就是信物,别人一看这铁圈,就知道拿圈之人是郎中
盗墓贼是见不得光的行业,自然也得有信物,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以信物沟通
举个例子,两个不认识的盗墓贼碰面,总不能一见面就问是不是盗墓贼吧,直接上信物,相视一笑,身份算是确认了
我故作不明白的样子,拿过项链,在手里摆了摆,掂了掂,笑道:“啥玩意,狼牙呀”
韩老蔫的表情瞬间失望
凭借触感,我断定这东西是真的,尤其是虎须,百分百是真的
我跟着师父的时候,见过虎须
早些时候的老道士,手中大多都有拂尘,随便一甩,恶狗不敢靠近
为啥?
因为老一辈道士的拂尘中都藏着三根虎须,可能是因为味道,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有虎须的拂尘,真能驱赶恶狗
这也是游街窜巷道士必备的东西,要不然,整不好被谁家恶狗来上一口
虎毛也是好东西,古代的佛爷,也就是小偷,牛逼一点的都会整块虎皮,缝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包袱,讲究点的主还会在包袱里装一两块小虎骨
有了这玩意,佛爷入户行窃时,不管多凶狠的看门狗,都得找个夹缝里窝着
老一辈盗墓贼用虎毛虎须拴着信物,也是图个辟邪,毕竟这一行是和死人打交道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韩老蔫,他已经不注意我们了,我也看明白了,妖精在路上蹲唐僧,韩老蔫天天上山也是在等盗墓贼
“韩老前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晚辈不懂规矩,在这等候有缘人,肯定是要指点一二”
韩老蔫打量我一眼,又仔细看了看其他三人,闷声道:“我看你们也像是寻宝的,谁没事上山背个铁锹,你们都干过什么活?”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我想错了,韩老蔫在诈我们,正常的盗墓贼,刚表露身份,没有人会询问对方干过什么
(抱歉,这几天没更新,背着电脑包被大雨给拍了,风扇呼呼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