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
阿元陷入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我杀人没有任何感觉
夜半缩在尸堆后啃干粮时
他忽然发现馕饼上的牙印竟与蛮兵脖颈刀口完全重合
三年后的雪夜,已成为骁骑校尉的阿元率轻骑奇袭王帐
当他斩下蛮族大祭司的狼头杖,飞溅的骨渣在火把下泛着磷光
庆功宴上看着烤全羊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割喉的蛮族少年——对方的眼睛也是这般死不瞑目地圆睁着
战争不断
牧二侥幸得了战功
“将军荣归!”
当八抬大轿停在破败茅屋前,阿元摸着腰间玉带恍如隔世
王员外带着十八担贺礼跪在泥地里,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响:
“当年是小人猪油蒙心…………”
阿元望着对方锦袍下隐约露出的囚字刺青
忽然觉得权势比血刃更易让人腐朽
某日巡街时,阿元在城隍庙撞见个邋遢老道
那道人用《淬体诀》换走他的犀角带,扉页“炼精化气”四字让他彻夜难眠
当他在庭院按图索骥摆出古怪姿势
丹田突然腾起的热流惊得雀鸟炸毛
“此子经脉如铁,偏偏灵窍闭塞”
云岚宗的接引使者摇头叹息,测试玉璧黯淡无光
阿元攥着《淬体诀》独坐山巅三日,直到暴雨浇透全身
他忽然想起北疆雪夜濒死时
那股让他反杀三个蛮兵的神秘热流——那感觉与现在运转功法时如出一辙
“将军,该喝药了”
仆从捧着汤药战战兢兢
五十年过去,昔日的骁骑校尉已成白发老翁
阿元推开窗棂,院中他亲手栽的柏树已高过屋檐
当他颤巍巍地摆出淬体起手式,枯槁身躯竟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弥留之际
阿元恍惚看到自己化作少年牧二,拳锋缠绕的金色劫火照亮三千小世界
他猛地抓住床畔《淬体诀》,龟裂的指甲在封皮划出血痕:
“什么灵根…………我命由我…………”
最后半句呐喊湮灭在喉头
泛黄的书页却无风自动,某个被鲜血浸透的“逆”字道纹悄然亮起
二当家看着牧二盘膝坐下
轻声问道:
“大当家,他能行吗?”
灰袍人轻声说道:
“可以的”
二当家眨了眨眼睛,笑道:
“大当家对他很有自信”
灰袍人淡然道:
“不错,起码第一炷香绝对没有问题”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插在牧二面前的第二柱香居然直接燃起来了
二当家瞪大眼睛,道:
“什么意思?”
大当家也是一脸的震撼,苦笑的面具之上波澜不断,道:
“你细数了吗?”
“好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二当家宛若梦呓般的说道
大当家不在回应,心中唯有震撼
一会儿
大当家才出言问道:
“问心香最高的记录是多少?”
“一炷香的时间”
二当家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里的一炷香是问心香自燃的时间
很明显,牧二在香烛世界中的遭遇,加快了问心香的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