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给秃瓢缝合伤口,一边对小王八说:“大少爷,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知道现在的情况叫什么吗?瓮中捉鳖
人家不说放火,一把烟就能把我们熏死在里边你要是想秋后算账,就乖乖地配合我,先把您家保镖的头给缝上”
王清正还算懂得轻重缓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按我说的从包里取了一些抗生素给秃瓢打了几针慢慢的,秃瓢的神智开始恢复,他看见王少在边上眼圈泛红,立刻安慰他说这些都是小意思,不碍事我看胖子那边许久没有反应,就问他:“二师弟,你到底背着媳妇了没有?”
胖子嗡嗡的声音从洞窟里传来:“脖子都仰酸了,还是没动静我媳妇她莫不是叫妖怪掳上山做了压寨夫人这可怎么办哎老胡!要不你过来搭把手,让我上去瞧瞧”
我一听情况有异就对胖子说:“林芳不是那么容易出岔子的人你先出来透透气,我去盯着洞口”
胖子圆滚滚的肚子几乎要卡死在洞口,我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了出来我说幸好林芳还没下来,要不然,你们两个可就真成了亡命鸳鸯躺在地上的秃瓢挥动起手臂,挣扎着要站起来,王少急忙去扶他,没想到秃瓢上来就夺了他的步枪,冲着洞口一阵乱扫,大量的碎石从四壁上剥落下来,一时间洞窟里弥漫起呛人的白色的粉尘我一边咳嗽,一边从后面抱住了秃瓢,要把他手中的抢夺回来,没想到他左摇右晃不住地反抗:“不能让她下来,我知道她是谁,我知道她……”
秃瓢的神色极度惊慌,我从来没见他有过如此激烈的反应可手下一点儿也不敢松懈,生怕他挣脱之后又到处乱开枪此时洞窟里的人除了咳嗽就是骂娘,我们头顶上的洞窟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胖子只当是林芳下来,站起来要接没曾想人还没到洞口,一件黑色的物体轰然落地,从高高的洞窟口笔直地摔落在众人眼前
秦四眼举起电筒一照,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住了呼吸,落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具被拆得筋骨分离、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离洞口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具尸体从近百米高的洞口直接摔落下来,身体早就在摩擦中被四壁锋利的岩石刮蹭得不成人形,最叫人头皮发麻的要数暴露在皮肉外的断骨,特别是依稀能分辨出的腿骨,只剩半截皮肉连着,其他部分悉数断裂,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像一展小小的旗帜,在向我们招手,王少当场发出一阵干呕声随即又有一道黑影从洞口直直地落了下来,那个人的腰背弓成弧形,手脚在地上轻轻一碰,如同黑暗中的猎豹,着地之后先是就地打了几个滚,然后才缓慢地抬起了上身
秃瓢一看来者是林芳,不等她站稳,抄起步枪一杆子砸了上去我站在洞口处,正好位于两人中间,也管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一把抱住了秃瓢,然后对胖子说:“快把她扶到边上去,守住洞口”秃瓢瞪着一双虎眼,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指着林芳大喊:“我见过她!”
林芳也不与他多话,抬头望向洞顶:“他们人太多了,我顶不住你们的弹药还剩多少?”
这时我们头顶上的洞口又传来一阵猛烈地抖动,我仰身一看,隐约能看见一些漆黑的人影,知道克瑞莫土着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也就不再追究林芳和秃瓢在上边的时候到底有过什么过节,只想着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我将大家手中的武器一汇总,两条步枪,三支手枪,弹药还剩百来十发正面突围显然是痴人说梦,唯有从洞中另辟蹊径才有一线生机
秃瓢因为过度激动,再次昏迷林芳和胖子守在洞口,时不时地放上几枪,想把堵在洞口的土着喝退土着人深知火枪的厉害,一时间也不急着下来送死,只是趁着空隙丢一些石块长箭下来唯一让我庆幸的是,大概是害怕殃及池鱼,他们并没有采用火攻的策略,要不然,任凭我们有几条命,一把大火下来,谁都跑不了
”掌柜的,老这么耗下去,咱们耽误不起啊!”四眼对我说,”弹药总有用光的时候,咱们的储备粮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的量,最缺的是水咱们五个人再加一个伤员,怎么算也熬不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