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假如有天你的兄弟裂土相争,太子打(1 / 2)

却说诸葛亮命人在成都散布流言,传司马懿拥兵自重,欲要在汉中自立

消息传回成都,蜀主曹叡惊慌不已

经过一番仔细斟酌,曹叡最终决定采纳曹休的“云梦泽”之计

以阅兵为由,幸驾汉中,看不看司马懿是否真有反意

若反情属实,则就地擒之

汉中之地,山峦叠嶂,魏军大营连绵十余里

司马懿坐镇中军,眉头紧锁

案前摊开汉中地图,手指在祁山一带反复摩挲

“报——大王御驾已至三十里外!”

司马懿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大王亲临?所为何事?”

长史秦宓拱手道:

“我军在外征战多时,大王兴许是来提振士气的”

此时,前线的魏军都还不知道成都已经流言满天飞了

司马懿道:

此必是大王欲观我军军容”

随即唤来邓艾,谓道:

“点齐兵马,出城演武,让大王看看我军雄风”

邓艾谏曰:

“此时陈兵列阵,恐增疑心”

司马懿摆手道:

“我司马懿对魏室忠心,天地可鉴”

“若不展示军容,反显得藏奸”

此时曹叡车驾已至汉中郊外,远望见魏军旌旗招展,兵马如潮

不禁变色问曹休:

“仲达陈兵如此之多,莫非真有反意?”

曹休抚须道:

“大王勿忧,待臣前去问个明白”

却说司马懿正指挥军马布阵,忽见一骑飞驰而来

手持节杖,正是曹休

“仲达何故陈兵于此?”

曹休厉声问道,目光如炬

司马懿急忙下马行礼:

“闻大王驾临,特整军容以待检阅”

曹休冷笑:

“坊间皆传丞相拥兵自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若非有反意,何须如此阵仗?”

司马懿顿时汗流浃背,跪地言道:

“将军明鉴!此皆诸葛亮反间之计”

“懿世受国恩,岂敢有二心?”

曹休凝视良久,方道:

“既如此,汝速随我去面见大王”

至御驾前,司马懿伏地叩首:

“大王万万不可中诸葛亮奸计!”

“臣之心,日月可鉴!”

曹叡坐于銮驾,面色阴沉:

“……丞相请起”

“朕非疑汝,然今我军新败,战机已失”

“且闻诸葛亮又得了秋收粮食,粮秣充足,我军机会已失”

司马懿急道:

“大王!此不过是诸葛亮虚张声势罢了!”

“臣已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再与诸葛亮一决雌雄!”

一决雌雄?

曹叡面上罩了一层寒霜

“司马丞相,孤倒想想问问你”

“你如此殚精竭虑,到底是真心想为魏室收复中原,还是……”

“为了你司马氏自家的私怨?”

司马懿闻言,顿时汗出如浆,衣衫尽湿

他伏地顿首,磕头如捣

“大王!大王!大王……”

司马懿眉喊一句,便往地上重重磕一个头

“臣全家老少,皆为李贼所戮”

“此仇不共戴天”

“然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安肯背主投敌,更别提拥兵自重!”

曹休插言道:

“丞相莫非欲使大王陷于险地?”

“既然大王决意罢兵,便就此罢兵,更复北伐何为?”

曹叡终于道:

“孤意已决,即日班师”

“丞相可整军缓退,为大军断后”

司马懿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良久方叩首道:

“臣……领旨”

是夜,魏军开始撤退

司马懿立于营门,望见汉军山上火把如龙,知诸葛亮已察觉动静

“此刻诸葛孔明必然笑我”

“唉!”

司马懿心痛如绞,长长地叹了口气

感慨自己为什么遇不着刘备这样信任诸葛亮,敢大胆放权给他的君主呢?

曹家人不相信自己,唯一一个相对信任自己的曹丕,又死的早

魏国国力弱,司马懿以多敌少,都不是诸葛亮敌手

更遑论将来国力差距只会越来来越大?

自灭吴以后,李翊一直主张休养生息,鼓励生产

任凭司马懿怎么努力,手中一州,怎么比的了整个中国的发展度呢?

更何况,内政并非司马懿所长

反观汉朝这边,由于人才济济

像李翊这样的鬼才,甚至都已经退居二线,鲜少问政事了

只有遇着像河北大灾这种举国震动的国家大事,才出面参与

“……唉”

司马懿又是一声长叹:

“……主疑臣,则臣危”

“今日若能全师而退,已属万幸”

至此,司马懿第四次北伐宣告失败

而由于朝中猜忌不断,夏侯氏的落寞,令曹氏更加不放心司马懿

司马懿再想调动大规模的兵马北伐,已经成为一件极其困难之事了

……

会稽城的暮春,烟雨氤氲了禹王台的石阶

越王刘理独立高台,望着宫门外车马如龙的盛况,眉头却锁着深川

自两年前受封吴越之地,他便在此立足,重新发展

越地不比吴地富庶,这里山势险峻,农业落后

还有着大量的山越人作乱

刘理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平定山越之乱

却又见朝堂之上渐生腐木——

那些吴会豪族的子弟,仗着祖荫列坐朱紫

竟有半数连奏章都读不通透

这也是灭吴的后遗症

通常来讲,一个国家的覆灭,他的很多大员老臣都会得到优待的

因为他们在这里扎根,积累了人脉

优待并复用他们,可以巩固刘氏在这里的统治

反之,如果是通过残暴、清洗、压迫的方式来统治江南

那肯定是不会长久的

所以为了江南的长治久安,不论是朝廷方面,还是刘理自己的班子都认为

理应优待,并重用吴国旧臣

也正是得到了本地人的支持,刘理才能用两年时间,将山越之乱平定

但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大家入股你的公司,那就注定是要分股份的

“大王”

身后传来清朗声线,人事选曹尚书暨艳执玉笏躬身

“今日朝会,竟有五位郎官将‘漕运’读作‘曹运’,臣请核察三署郎官”

刘理转身打量这个寒门出身的臣子

三十许年纪,青袍已洗得发白,唯有一双眼睛亮得灼人

“卿可知吴郡顾氏、会稽虞氏、山阴贺氏这些豪族,盘根错节犹如百年古藤?”

暨艳躬身,正色道:

“臣闻古藤缠树,初时不觉,待得参天巨木枯死,藤蔓仍自青青”

“今豪族子弟充塞郎署,他日必蚀我越国根基!”

雨声渐密,淹没了少年君王的一声轻叹

次月朔日,建章殿前忽悬《核察令》铜

牌上朱砂字迹森然:

“……凡三署郎官,需经策问、政术、算术三试”

“劣者黜落,贪墨者充为军吏”

此案一出,满朝哗然

不过旬日,七百郎官竟有六百余人落榜

最震动江南的,是顾氏嫡孙顾承、虞氏幼子虞昶等十二世族子弟

因纳贿被革去冠带,发往营中为军吏

“好个暨艳!”

顾府书房内,银烛台被狠狠掼在地上

顾氏子弟顾远虽致仕多年,此刻白须皆颤:

“我顾氏在江南已厉百年,竟遭此寒竖如此折辱!”

暗夜中,各府马车悄聚于虞氏别业

二十余家豪族掌事人解下平日佩戴的玉玦,掷入铜盆立誓:

“不除暨艳,吴会士族再无颜面立朝!”

暴雨倾盆之夜,暨艳正在官署整理卷宗,忽见老仆踉跄来报:

“大人!王府长史带兵围了宅子,说查得您受贿证据……”

“荒唐!”

暨艳推开窗牖,见火把如龙映亮雨幕,朗声大笑:

“我榻席之下唯藏奏章三箱,诸君尽可查验!”

谁知长史真从书房梁上取出一匣金珠

暨艳瞳孔骤缩——

那分明是三日前虞昶送来,被他当场拒之却不知何时藏匿的

好个清官!”

长史冷笑掷出诏书:

“大王有令,暨艳诬陷贤良,贪赃枉法,赐自尽”

青铜剑哐当掷于案前

暨艳望了眼王宫方向,他一把夺过诏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看罢后,发现确实是越王亲笔,这才肯接受事实

原来,越王是想要肃清吏治的,但也要给豪族们一个交代

为了维护刘家王朝的稳定,只有这么干

让暨艳死了,才能平定这一场风波

暨艳看罢,仰天叹道:

“古来革弊者,皆为弊政殉”

“唯愿臣之血,浇得新木生!”

言毕,引剑决绝

翌日朝会,众臣见刘理竟将暨艳绝笔裱于屏风

血字淋漓如新:

“臣死不足惜,惜大王徒有卧薪之志,却无勾践之勇”

“今吴会豪族胁君如胁稚子,他日江东谁识刘氏旌旗?”

满殿死寂中,刘理忽拔剑斩断案角:

“暨卿以死明志,寡人岂能负之?”

“自今日起,擢陈泰为选曹尚书,诸葛恪总领郎署”

“国相诸葛均督考课!有阻挠新政者,犹如此案!”

暮色浸透朱红宫墙时,刘理踏着青石板上的残瓣回到寝宫

今日又黜落了三名豪族出身的郎官

朝堂上那些隐在笏板后的目光,冷得能凝出霜来

“大王辛苦了”

王后陈瑶解下他肩头沾着柳絮的朝服,纤指按上太阳穴

她总能在第一时辰嗅到风雨的气息,就像此刻氲着肉糜香气的陶瓮

正是用文火煨了整日的鹿腩粥

刘理闭目由她揉按,忽觉额间一凉——

是妻子将玉匙抵到他唇边

粥水温润入喉,他却尝出几分苦涩:

“今日又罢了会稽张氏的子侄,张老太公当场将笏板摔成三截”

陈瑶又舀一匙粥,声音柔似春蚕食叶:

“妾闻张氏与顾家是三代姻亲”

“大王一次性废了这么多大员,不怕江南豪族联袂反扑么?”

玉匙突然在碗沿磕出清响

刘理望向窗外沉沉暮色:

“朝廷近日连发三道诏书肃清吏治,刺史府的眼睛就盯着越国”

“若我们不表态……”

”他喉结滚动着将后半句咽下,转而摩挲腰间佩玉:

“越国本就羸弱,再失却朝廷支持,恐怕连今岁漕粮都运不进来”

直到真正治理越国后,刘理才知道一个贫弱的国家要把它发展起来有多难

尤其江南才刚刚平定,朝廷还一直监视着南方

身为地方诸侯王的刘理,怎么敢跟朝廷政策唱反调?

他大力罢黜本地官二代、官三代,既是为了巩固自身权力

也是向朝廷中央表忠心

要说刘理怕不怕遭到反噬,倒也不慎怕

只是有些忌惮罢了,毕竟是几百年的豪门

刘理无所顾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朝廷作靠山

有“我的皇帝父亲”给自己兜底

宫灯爆了个灯花,映得王后鬓边凤钗流光溢彩

她忽然俯身贴近丈夫耳际:

“妾父前日家书说,户部新得东海盐税三十万斛”

话未说完,刘理倏然坐直

烛光在他瞳仁里跳成两簇火苗:

“岳父大人当真?”

旋即又黯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