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次输的身无分文,还又欠下了一屁股赌债,乔公山走出乌烟瘴气的赌坊,
门外的夏风一吹,
乔公山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戒不掉这赌呢上次欠下许多赌债,被人逼债,最后还是上司中郎将常何替他还的
常何人是真不错,
他自己也答应的好好的,从此戒赌
可今天休沐,下意识的又转来了这里,本来说只瞧瞧,后来进去了,就想着下几个小注
不知不觉就又陷了进去,身上钱输光了,赌档的人放贷给他,借条上按上手印拿了钱继续赌
当时赌上头了,根本不在意利息,什么一旬为期,九出十三归,到期回利为本统统没在意
可当他输红了眼,不知道第几次要再借钱时,赌档的人不肯再借了
他已经借了赌档十万钱
十天后,他要还十三万钱,实际他刚才只拿到了八万借出九万,一万抽水
八万钱,十天后还十三万,到期不能偿还,就要利滚利
“十天后,要是不能还钱,到时我们上门收房子”
赌档的安阿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道,乔公山却知道这家伙是个笑面虎,心狠手辣着,想赖他们的赌债不可能的
他们后面有靠山,据说是左仆射裴寂的大农康婆
乔公山老家在代北朔州,
雁门之围时,家破,他们一家背井离乡南下,到了太原乞食谋生,靠着年轻有两膀子力气,乔公山勉强在太原城外搭了个窝棚住下来
后来当今圣人起兵,招兵买马
乔公山便去报名参军,原也只是想混份安家费,在军中能吃个饱饭,不料几个月时间就打进了长安城
战后许多河东士兵返回家乡,乔公山和三万人留了下来,成为了天子元从禁军
他们还在渭北七县分了田地,都是好田好地,乔公山也分到了一百亩白渠边的水浇地良田
他去信太原,让父母带着家人南下关中
前几年,乔家日子还不错,虽说一切重头开始,但有了自己的田地,乔公山又是禁军,还授了勋
日子渐渐安稳,乔公山也娶了妻,妻子也是渭北元从禁军的女儿,都是代北来的
成婚第二年,妻子生产,本以为能抱上大胖小子当爹,结果妻子难产,一尸两命
乔公山无法接受原本恩爱的夫妻,突然就阴阳两隔,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
那段时间他借酒浇愁,不仅酗酒还跟着去赌博,渐渐染上赌瘾
仅仅一年多时间,他就欠了许多赌债,连那一百亩良田,都给赌掉了
最后一家人搬进了长安城,这是他以前军功得的赏赐,在长安置的一处小宅
位置在城南,宅院也只有一亩大小,地段很偏
但毕竟是在长安城里,他原来置买这宅子,是想着要经常进京宿卫,妻子儿女们接到京一起生活,省的他挂念
这宅子买下,妻子也很喜欢,还拿自己的嫁妆,请工匠把宅院里外里都装修了一遍,添置了不少家具
啪,
他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几年,他也凭作战勇猛升官至七品校尉,但七品校尉的俸禄很低
一年禄米七十石,还给的是粟
另外职田三百五十亩,这是直接由官府出租给租子的,到手亩租二斗,一年也是七十石粟
此外,也就是点食料钱等微薄补贴
但他要养一家人,身为武官,他还要自备战马武器等
这几年他酗酒、赌博,这都是很费钱的
要不是国初战事频繁,每次打仗都还能缴获,立功又有赏赐,他也很难坚持到现在
可是上一笔十万钱的赌债高利贷还是常何替他还的,
现在他又欠了十三万了
又抽了自己一耳光,乔公山觉得自己没救了,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十天,
只有十天时间
他不想宅子被人收走抵债,那宅子里有着他曾经的美好幸福,屋里的家具都还是妻子的陪嫁
可十天时间他去哪弄十三万钱,
他顿时泄了气,又扇了自己一耳光,脸都扇肿了
此时他后悔的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
鼓声响起,
乔公山猛然想起,今天他要值守玄武门,昨晚赌了一夜,这都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可不敢误了正事
也没时间回城南家里骑马,便在坊口叫来一个赁驴人,“赁头快驴,送我去宫北”
赁驴的是个老头,身上衣服打着补丁,倒也还干净,那头大青驴也涮的干净
老头要他先付钱
“身上没带铜钱,等到了地,自会给你”说着,他摸出自己的腰牌
老头见是位元从禁军校尉,不敢得罪,便请他上了驴,牵着往北走
大青驴驮着个壮汉走的仍很快,老汉牵着驴却也不落半分
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