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里檀香未散
黄岳阳转身时,目光在陈胜身上停留许久
看得陈胜颇为不自在
“爹!你干嘛盯着云哥看,怪吓人的!”
黄忘忧忍不住再次叉腰,像只护崽的小狐狸
只是脸颊红红的,没什么威慑力
黄岳阳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
“女大不中留啊”
“爹!”
黄忘忧的脸更红了,跺着脚撒娇,凤簪随之晃了起来
黄岳阳不再逗她
一抬手,自储物袋之中,取出一枚玉简
他并不说话
只是将其交到陈胜手中
陈胜下意识接过
黄岳阳开口:
“此为我一生药学秘传”
陈胜闻言,心头一震,连忙抬头:
“师父,这……”
黄岳阳看着他,眼神从严肃转为温和:
“拿着吧”
“我最珍爱的女儿,还有这传家秘典,今日都交给你了”
黄忘忧双眼发光,在一旁摇晃着他的肩膀,提醒他:
“爹都同意了!”
陈胜闻言,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得青石地面轻响
他情真意切的开口道: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父母早逝后,您教我丹道,育我成人”
“从今往后,您便是我亲爹,我定当好好待忘忧,为您养老送终!”
黄岳阳连忙扶起他,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
“好孩子,快起来,明日让你大伯来,咱们把婚事定了”
“爹!”
黄忘忧闻言,连忙扑到黄岳阳怀里,哭腔之中带着笑意
陈胜郑重的点头:“是!”
……
第二日,天光刚亮
秦大江便携带礼物,笑着登门
两家长辈围坐堂屋,沏上新茶商议,最终拍板定下婚期——五月七日,黄道吉日
黄忘忧掰着葱白似的手指头,算着日子,忽然凑到陈胜耳边,声音里带着点娇憨的抱怨:
“云哥,还有九十七天,好久啊!”
她眼的看着陈胜
陈胜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师父和秦伯父都点了头,咱们且耐着性子等等”
“谁耐烦等了?”
黄忘忧猛地别过脸,腮帮子鼓起,轻哼道:
“说得人家很急着嫁给你一样”
陈胜低笑出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可云哥着急把你娶回家啊”
“噗嗤!”
黄忘忧一下子笑出声,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把,力道却轻得像挠痒
“就知道哄我!”
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早已盛满了蜜糖似的甜意
……
时间缓缓流逝
两月之后
院中的青竹又抽出几竿新绿
室内竹榻上
陈胜照常盘坐炼气
几个时辰过去
炼化的法力在经脉中流转
可丹田处却像堵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任他如何催动,始终不见半分增长
陈胜缓缓睁眼
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前人诚不欺我,这瓶颈当真是道天堑”
半个月之前,他便顺利修至练气三重巅峰,然后没有意外的遭遇了瓶颈
这些日子,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瓶颈天堑’‘不得寸进’
陈胜悄悄一叹:
“常人面对这种毫无寸进的情况,能坚持数月,便是不易若能坚持数年,便是称得上坚韧不拔”
初步体悟过瓶颈之后,他并不打算尝试自己是否有这般坚韧不拔的毅力
两日之后
陈胜将自身的状态调至最佳
他自储物袋之中,缓缓取出一颗丹药——紫云丹
通体紫色,丹香醇厚,令人口齿生津
他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浩瀚、醇厚的灵力生出,如泉涌般淌入四肢百骸
早已刻入骨子里的练气法诀也随之蠢蠢欲动
陈胜不由自主的运行练气三层的法诀,周身经脉行气,一遍又一遍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
窗外已现鱼肚白
不知不觉间
他已然修行了整整一夜
陈胜心神一动,当即内视丹田,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轰然被冲破
体内法力如春水般充盈流转,较先前竟浑厚了两成有余
他缓缓运行练气四重的法诀,一路畅通,没有半点阻碍
“练气四重,练气中期,成了!”
“这丹药之力,果真好使!”
境界突破,陈胜心中大喜!
……
时间一晃
已至五月七日,正是婚期
这场亲事的排场并不大,却也十分热闹
双方家长端坐主位
两方的亲朋好友,坊市的几位坊主以及几位管事,接连带着贺礼登门
值得一提的是秦霜
他一月前便赶了回来
此刻秦霜站在陈胜身旁,脸上挂着笑容,一同迎接宾客
他一身浑厚的灵压并未内敛
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修为
练气圆满!
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便修至练气圆满!
一众宾客再打听其出身青华宗,脸上的笑容都添了几分敬畏
秦霜抱拳环施一礼,声音朗朗:
“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我弟弟与弟媳的婚事,我刚刚从宗门赶了回来,一路风尘仆仆”
“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众人闻言
当即对陈胜夫妇高看一眼
陈胜心生感激
秦霜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弟,都是一家人,莫要说客气话”
热闹的亲事很快过去
黄昏时刻
喧闹声渐歇,一众宾客逐渐散去
陈胜脚步轻快地走向洞房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
黄忘忧坐在床沿,红盖头下隐约可见灵动的身影
陈胜挑开盖头的瞬间,呼吸微微一滞,只见少女一身红色长裙,脸颊泛着桃花般的红晕,美得不可方物
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蒙着层水雾,却依旧亮得惊人
她羞怯轻声唤道:
“夫君”
陈胜温和地伸手,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夫人,我们该歇息了”
“不行!”
黄忘忧忽然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交杯酒还没喝呢,难不成你想耍赖?”
陈胜被她逗笑
转身取来两只玉杯,斟上酒
两人手臂交错时,她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引得他掌心发痒
酒液入喉,带着点清甜
黄忘忧忽然眨了眨眼,声音压得极低:
“这酒里我放了桂花蜜,甜不甜?”
陈胜还没来得及答话,便被她眼中的风情摄住心神,他双眼火热,呼吸愈发急促,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少女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红裙如花瓣般散开
“云哥,先吹灯……”
黄忘忧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烫得能烙饼
陈胜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不吹,这般美景,怎舍得错过?”
“坏人,欺负我”
红烛摇曳,将两道身影映在纱帐上,缠绵成一片温柔的剪影
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窗台,听着室内偶尔传出的轻笑,也跟着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