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宁国公提起五儿的事,她的第一反应,是戒备
自小对羊肉过敏的人,突然吃了一大堆,还什么问题都没有,宁国公会起疑心吗?
林妩垂眸,掩去眼中神色,貌若盯着茶杯发愣,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杯子
“其实……”她慢慢地开口:“我已经不过敏了,爷”
“当年逃荒的时候,时常饿肚子,有什么吃什么有一回路上见着一头不知何时死掉的野羊,都已经烂得发臭,满是蛆虫了,但我们还是……”
“饿得眼前出现幻影时,过敏又算得了什么?”
她惨然一笑:
“便是过敏痒得抓破皮肉,浑身血淋淋,也要争着抢着吃上一口”
“时间长了,我就对什么都不过敏了”
林妩还没开口的时候,宁国公是连递过杯子,都不曾与她眼神交流的
这个男人是这样,大庭广众时可以旁若无人亲密,但两人独处时,他反而岿然不动
但当林妩说起逃荒时吃的苦,他还是意动了
林妩就这么静静地说,他就这么静静地看,黑沉的双眸落在她身上,如同要穿过这副已经年满十八的身子,去拥抱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bingo林妩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响指
一条狗一个栓法,宁司寒是小狗,那宁国公再怎么装逼,也是个狗爹
只要套上了狗绳子,什么时候该扯扯紧,什么时候松一松,便会有奇效比如现在!
狗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已经在给她倒第二杯茶了
不会哄人的男人,只一味地倒茶
“多喝热水”宁国公说
“过去了……就过去了能多吃些总归是好事”他把茶杯又往前递了递
林妩心里快笑死了,脸上还是做出落寞的样子,吸了吸鼻子不说,接过杯子时,还不小心地碰了宁国公的手指
人在某些时候,指尖是很敏感的
宁国公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更深沉了,本应该松开手,此时却捏着杯子不放
他的手本来就大,手指也比旁人要粗,那么小一个杯子被他捏住,林妩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无奈”地继续触碰他的手指,并且摩挲了两下
顶着宁国公震颤的目光,她无辜抬眼:
“国公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