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尊贵,屋里所用一应都是金银宝玉
就连这鸡毛掸子,也是使的凤鸣山喀鸡麻的毛,加缠金白玉手柄
国公爷屋里的东西一直都是他在保管,万一弄坏了,他岂不是跟着受过?
“你这死丫头,怎么连个鸡毛掸子都用不明白!”
他赶紧蹲下来,朝床底张望
只见那鸡毛掸子,被孤零零地扔在在床底最深处
“我用力扯了,扯不出来”林妩道:“要不我再拼命扯扯……”
“我的姑奶奶,再扯毛全掉了!”铭儿后悔不已
他就不该叫这死丫头,拿这么金贵的东西
下次打发她擦桌子墩地得了
他愤愤地爬进床底,拿住白玉手柄,小心翼翼地往外拉
正在这时,林妩尖叫起来:
“啊!有蟑螂!”
铭儿最怕蟑螂
他小的时候,常常在被窝里偷吃饴糖,然后甜甜地睡去
结果有一夜,他觉睡着睡着,觉得嘴痒痒的
醒来一看,数十只蟑螂正在聚在他的嘴上,已然把嘴唇啃掉了一块……
到现在,他嘴唇上还有个坑儿印子呢
林妩一叫,他就不自觉地浑身冰凉,手忙脚乱
“哪儿?哪儿!我……”
啪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凤鸣山喀鸡麻缠金白玉手柄,断了
铭儿愕然,脸上血色尽失
“不——”
事情最后,以铭儿被扣了一年的月例,并罚出主子房间,到小厨房倒泔水为结局
与此同时,少了给林妩穿小鞋的人
她在宁国公房中的日子,才算是好起来了
林妩是高兴了,但有人不高兴
宁夫人听闻自己的暗棋居然被逐出内房,才惊觉后院失火
“好哇,是我看走眼了,这贱丫头果然手段了得,居然钻营到国公爷的房中,还把铭儿赶跑了!”
她气得偏头痛发作
周大娘宽慰她:
“夫人原是个慈悲的,哪想到会有这等心里头藏奸的丫鬟且最近姨娘们都有孕了,宁夫人少不得多看顾些,便忽略了国公爷的院子”
宁夫人扶额坐下,犹在恼怒:
“夏姨娘也是个不中用的,连个丫头都对付不过,还把自己给作没了!”
前几天,夏姨娘在狱中熬死了
“不成”
宁夫人嚯地又站起来,沉着脸撕扯手中的帕子
“这等心思下流,勾缠主子的丫鬟,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她已经祸害了寒儿,不能再祸害国公爷了!”
周大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世子爷如今……还是那样吗?”
宁夫人想起这个,头更痛了
“唉,别提了”
自三男一女那场大戏过后,宁司寒就病了
说不上是被宁国公抽狠了,伤到了
还是被女人伤透了
总之,他往床上一躺,就是伤寒高热昏沉
病去如抽丝,汤药不断地养了一个月后,身子勉强是好了,可素日的精气神也没了
到都中营去,无需人放倒他,他自己就先摇摇欲坠
有几次,他恳求国公爷,将林妩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