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o眼眶里硕大的一颗的眼泪,“biu——”地一下掉落,有了第一滴眼泪,后面就怎样也止不住了
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都很简单,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救护车是第一次上,救护车上的氛围好奇怪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受伤了,臣哥受伤了
兰兰哥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不安慰他了……
贺遇臣这一拍他的脑袋,他是怎样都控制不住眼泪
“哎呀呀,小朋友怎么哭了呀?眼泪掉到伤口上,我这伤口不是白冲了?”护士姐姐看他脸嫩,还以为他只有十五六岁
“没事,想哭就哭”瘪着嘴的样子,实在可怜
随后,贺遇臣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时兰,从刚才开始没说过一句话、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贺遇臣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时兰,听得到我的话吗?”
时兰垂着头,完全没有反应,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似的
车上的另一位护士,正用生理盐水,对贺遇臣被泼伤的部位进行更彻底的冲洗
她们来之前,周思睿他们已经冲洗了好一会儿,硫酸基本被冲洗掉,但伤口依然红肿溃烂,看上去十分吓人
像这样的伤口,需要冲洗15分钟以上才可以,确保伤口没有硫酸的残留
以往遇到这样的病例,病人多半都会叫的比杀猪时的猪还惨,疼得控都控不住,今天这个倒是奇了
要不是身上背上的冷汗,这伤像是别人身上似的
真能忍
护士姐姐一边感叹贺遇臣能忍,一边赞叹贺遇臣的身材
眼睛瞥见左肩圆孔状的伤口时,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这……是枪伤吧!
我天,这小伙年纪轻轻,不会是什么持枪匪徒?杀人狂魔?劫财劫色?
脑回路是越想越偏,总之,回院后得上报领导
枪伤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时兰,回答我”
那头,贺遇臣稳着声调,轻声喊着时兰
时兰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在贺遇臣退开的那一瞬间,就想到,原本被泼到硫酸的那人,应该是自己,是自己害得贺遇臣受伤了……
那人被原斐按着,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厌恶、恨意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那人嘴里口口声声咒骂的全是自己
那应该就是他错了吧?
要不是他、全都因为他
害爸爸妈妈担心了,害臣哥受伤了……
自厌自弃地情绪一旦上涌,就再难忍耐
手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时兰条件反射般抽回手,却没能从那只铁掌间抽动
茫然望去,对上一张既严肃又苍白的脸,还有皱着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
“臣哥……”
“你的脸色看上去比我还差”
那张脸,白得跟张白纸似的,眼神透着惊惧、不安、自责
“醒了吗?”
贺遇臣的声音很轻
护士已经结束冲洗步骤,给他贴上临时性的无菌敷料,防止伤口二次感染,到了医院,还得让医生做进一步处理
“如果疼的厉害,可以先吃一颗止疼药”护士拿出止疼药
“不用了,谢谢”贺遇臣礼貌地道谢
真是奇怪,这年头,还有人硬抗的?
“你放心,止疼药没什么副作用的”
“谢谢”
贺遇臣懒得解释,捏着药片塞进嘴里干嚼了
“唉……”
护士递水的动作刚到半路,收了回来
“我需要给你建立静脉通道,后期可能需要输液治疗,你哪只手比较方便?”
贺遇臣抬抬左手
然后转回头,看着又将头垂下的时兰
“我记得跟你说过,你很好很好,甚至比我要坚韧”
时兰看似不为所动,但贺遇臣感受到掌心剧烈跳动的脉搏
“我不是恭维你”贺遇臣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左手手腕
“起码,你从没想过寻死,不是吗?”
时兰猛然抬头,满目的不可置信
话不用说的太深,贺遇臣知道时兰懂了他的意思
“时兰,你是第二名,这足以证明你的优秀”没有他,说不定时兰会是第一名,这么说还是自己抢了他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