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一说出口,多得罪人呢?
好似除了贺遇臣,这部剧里,其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是空气,为他一人抬轿服务似的,否定其他人的辛苦努力
小行星和追光者作为“观众”,欣赏这部优秀的电视剧作品
作为粉丝,在该出现的地方为偶像加油应援
“臣哥知道了,一定会夸我们是好孩子!”
“cut!下一场!”
郑川紧盯监视屏,握着对讲喊道
“道具组收拾木屑!轨道组复位!……”副导演的指令像连珠炮一样
‘好呆迪’贺遇臣摊着手,将手中刨子交给工作人员
这场戏,是容晦在做与周斩霜的“家”
一切尘埃落定,他答应长公主的事都做到了
现在该是他去找“霜儿”的时候
“第x场第二镜准备!”
周思睿在旁补妆
这场是小皇帝和容晦的对手戏
少年君王看穿容晦平静表象下的求死之心,他既不能明说,又不忍看这个亦师亦臣的男人走向注定的结局
“全场静音!”
场记板啪地合拢,小皇帝站在逆光处
“《斩春棠》第x场第二境,开始!”
容晦沉浸在木工的世界里
素白长衫的袖子用靛青襻膊利落地绑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手中的刻刀在楠木上流畅地游走,木屑像细雪般簌簌落下
此刻的他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松弛,眉间那道常年紧蹙的沟壑终于舒展开来
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连眼尾的细纹都漾着温柔的弧度
是半生飘零的人终于触到归宿的安然,是血雨腥风后终于等到的宁静港湾
想到不久后就能与“霜儿”长相厮守,一阵难以抑制的欢愉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般,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姐姐不会想看到你这般”小皇帝逆光而来
容晦恍若未闻,手中的刻刀依然稳稳地走着线条,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重逢里
“姐姐想你好好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
周昭衡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攥住容晦执刀的手腕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细小的伤痕,掌心还有未愈的茧
容晦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寒光,却在转瞬间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将情绪压回眼底
他缓缓抬眸,斜斜地睨向年轻的帝王
周昭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这么多年了,每次对上容晦这双眼睛,他都会条件反射般地绷紧神经
容晦的眼底像是关着一头伤痕累累的凶兽,唯一能驯服它的人早已长眠
如今这头凶兽只是凭着对逝者承诺的最后一丝执念,勉强维持着温驯的假象
但周昭衡分明看见,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疯狂正在瞳孔深处翻涌,随时可能冲破理智的牢笼
“陛下”容晦突然轻笑一声
周昭衡瞳孔微缩,他已经整整七年没见过容晦的笑容了
却令人忐忑不安
“长公主不喜鸳鸯、并蒂莲那等娇弱的东西我便刻了大周的疆域图,你看她可会喜欢?”
容晦抽回手,指尖拂过纹路,小心地擦去上面细小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