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乐与乌蝇一行人走进酒吧,睇这里边早已是人满为患
这里是新记的场子,今晚新记的太子刚,拉了一群宾妹在这里搞一场轰趴的内衣秀,惹得不少社团仔前来捧场
好不容易找了处位置坐下,林怀乐招呼侍应送酒过来,随后十指交叉摆在桌上,看向了坐在对面,正在东张西望的乌蝇
“乌蝇,不用看了
尖沙咀嘛,不止猛人多,女仔个个也是人靓条顺
等你以后过来插支旗,你比那边的太子刚更加威风!”
顺着示意的方向睇过去,乌蝇便看到一个染一头白毛,梳着侧边分,带茶色蛤蟆镜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酒吧中央的t台上
左拥右抱,下面呼声一片,好不威风
一时间看得乌蝇有些眼热,收回目光,他朝着林怀乐点了点头
“乐哥你讲的不错,在旺角那边,要是开一家这般大小的酒吧,只怕不到晚上十一点根本坐不满这么多人
我睇老顶什么时候开打,到时候就把这家酒吧踩下来,以后我也夜夜在这里办内衣秀!”
林怀乐摇了摇头
“这家场子你就别想了,这是新记许家自己的产业,就算踩落尖沙咀,最多也就叫他没生意做,你在这边睇不了场的”
说着林怀乐不无唏嘘
“我记得二十年前,我刚念完中五毕业
我记得那时候这边,还是跛咖手底下的一家夜总会
那时候的尖沙咀,就是港九一代各大社团的必争之地
后来斧头俊带着人在这边同时和三家字头开打,终于替和联胜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了下来
只是好景不长……”
林怀乐说着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有点啰嗦了
砰——
正好此时t台那边一声礼炮响起,便看到太子刚站在一条椅子上,手拿一支麦克风
“我系太子刚,承蒙尖沙咀的各位兄弟抬爱
这两年去欧洲留学,乜鬼东西都没有学到,倒是在欧洲学了不少的新花样
今晚我也操办操办,给各位新记的兄弟好好过一过眼福!”
“好!好嘢!”
“劲啊!”
随着一片叫好声的响起,林怀乐顺势起身
朝着乌蝇问道:“这么热闹,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好!这些姣婆确实够正!”
乌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朝着t台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林怀乐朝着跟在乌蝇身后的封于修和一个黄毛马仔递了个眼色
那名黄毛马仔朝着林怀乐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秀场已经开始,酒吧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
哪有二世祖不喜欢人前显贵的,太子刚就搬条椅子坐在t台中央,享受着酒吧内山呼般的呐喊
微微扶了扶鼻梁上的蛤蟆镜,太子刚正准备翘起二郎腿,也好好欣赏一下这群宾妹的表演,冷不丁听到t台前面传来一声尖叫
“啊——”
t台前面一个宾妹捂着臀部,慌慌张张的退后了两步
当即有睇场的马仔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
有睇场的马仔挽起袖口,朝着那个宾妹问道
这个宾妹显然不懂粤语,只是慌慌张张伸手指着一个站在t台上的男人
却看到乌蝇和林怀乐站在t台下边,也循着这边看了过来
没有任何意外,这个男人,正是林怀乐插在乌蝇身边的那根针!
当即有人过来同这个睇场的打仔解释
“不知道哪来的痴线,刚才去扯呢班宾妹的裤头,把裤子都拽下来了!”
这个打仔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愠色,朝着这个黄毛仔走来
“哪个字头的,敢在太子刚地头搞事?”
“做乜嘢?能看不能摸啊!你家办的不是脱衣舞秀啊!”
这个黄毛仔耿着脖子针锋相对,心中却不免发虚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睇乌蝇这边,就怕新记的打仔一拥而上,不问缘由先把自己海扁一顿
果然,睇场的打仔不钟意和他废话,见到他承认了,直接朝着跟在身后的马仔招了招手
“带他去厕所,不要坏太子刚的雅兴!”
“谁敢!我大佬是唐乐街乌蝇哥!”
眼见对方要动真格,这个衰仔也是慌了神,当即顺手抄起旁边卡座上的一个酒瓶,对着面前的新记打仔一阵挥舞
眼见对方响了自己的朵,乌蝇也只得冷笑一声,旋即看向t台对面,也不着痕迹朝着一个男子递了个眼色
而后他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阿乐
“乐哥,这边属你身段高,这种情况下不会眼睁睁看着新记的人收我马仔的皮吧?”
阿乐朝着乌蝇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推开面前的人群,同时开口道
“我是佐敦的林怀乐!新记的这位兄弟,可能有点误会,能不能卖个面子,坐下来饮杯酒再说?”
听到林怀乐自亮招牌,场子里不少飞仔顿时眼前一亮,目光齐刷刷投向林怀乐这边,一瞬间觉得t台上的那些宾妹也不香了
只是没人注意到,林怀乐在走过来的同时,左手不断在向那个黄毛仔打着手势,示意t台那边,太子刚已经走过来了
拦住这个黄毛仔的新记打仔见到林怀乐响朵,一时间也不好轻举妄动,齐齐把目光投向了t台的太子刚
“原来是佐敦的乐少啊!是不是佐敦那边太闲了,才想起来我哋新记的场子转转?”
太子刚的话里是带着刺的,对于这一点林怀乐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野蛮人,平素混迹在湾仔,尖沙咀各个新记的场子,谁都面子都不care!
林怀乐已经把手搭在这个黄毛仔的肩上,扭头看向了站在t台上的太子刚
同时用力在这个黄毛仔的肩上捏了捏,示意只等一会他激怒太子刚,就把手中的酒瓶朝着太子刚脑袋上砸去!
“太子刚,我哋和联胜带人过来给你捧场,也不是不给酒钱
有兄弟没管住手,只不过是呢条女仔身上揩了揩油,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拉到洗手间里去吧?”
太子刚冷笑着蹲在林怀乐身前的t台上:“乐少,我刚从国外回来,很多规矩就记不清了
不过斧头俊有个规矩我就记得好清楚,别家字头来我哋新记搞事,不管是谁,先打出去再说!”
说罢太子刚挥手示意新记的打仔继续做事,林怀乐赶紧拍了拍这个黄毛仔的后颈脖,示意他可以做事了
哐当——
一记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撞击头部的闷声响起
再看t台下边,一群人直接傻了眼
林怀乐护着的那个黄毛仔手中依旧攥着那个酒瓶,并没有砸向太子刚
倒是林怀乐,头顶褐色的酒渍混合着血水,正在簌簌往下滴落
地上碎裂的是一个人头马酒瓶,这个酒瓶足有一指来厚,方才就这么砸中林怀乐脑后,直接碎成了几瓣
“屌你老母!和联胜了不起啊!
敢在我哋新记地头搞事,打惨你哋扑街!”
没有人知道是谁丢的酒瓶,但是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瞬间点爆了整个酒吧
乌蝇摸着鼻子,心里直赞阿华那个细佬的好准头,酒瓶砸的正正好好,正中林怀乐的后脑勺
“扑街!敢打爆我哋和联胜分区领导的头,这这笔账和你哋没完!”
乌蝇暴喝一声,随后朝着封于修递了个眼色
封于修点了点头,随后一把扯掉身上的外套,又腾起一脚踩在t台下边的一根焊条上
这一脚下去,直接将这根焊条蹬断
右手一捞,封于修拾起这根焊条,便飞身朝着新记的那群打仔扑去
太子刚仓促起身,一时间也是傻了眼
方才他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不长眼的黄毛仔,但让他去动林怀乐,他是万万没有这个底气的
此时场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他不知道是场子里哪个扑街仔这么有种,居然敢去爆林怀乐的头!
再低头看眼林怀乐,这家伙已经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被一整支人头马开瓢,没有当场昏死过去,也算他骨头够硬了!
……
晚上九点,何耀宗在茶楼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
确认是阿华打来的之后,他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样,乌蝇他们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乐少被人爆头,新记那边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过大条
如果不是封于修打得太狠,把新记那十几个马仔全部打进了医院,我估计太子刚都不敢叫人来拦”
阿华在电话那头说着唏嘘了一声
“可惜,那个酒瓶丢的力道差了点,如果能把阿乐这个扑街当场砸死,那就更好了!”
何耀宗不免戏谑地笑了一声:“乐少现在在哪呢?”
“在广华医院拍片呢,保守估计,他要在病室住满一个月了”
“他就是太钟意食脑了,把他脑子砸昏沉一点,也省得他一天到晚活得那么疲惫
行了,去和乌蝇打声招呼,把旺角和庙街那边的人手点好,明天该办正事了!”
同阿华讲完电话,何耀宗又笑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打给龙根的
待到龙根那头接通电话,打声招呼,何耀宗直接开门见山
“阿叔,今晚乐少带乌蝇去尖沙咀那边饮杯酒,结果被新记的人打爆了脑袋
你要不要去和邓伯打声招呼,我哋和联胜的分区领导被人爆头,他总该出来表个态吧?”
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