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表忠心的重头戏,他打算留到晚宴后的会面,那时没有旁人打扰,才能更好地向汪鸡卫表明心迹
晚宴结束,汪精卫果然邀请陈群到书房一叙
陈群明白,该谈正事了,精神瞬间紧绷起来一同前往书房的只有周火海,其他宾客都留在客厅喝茶
汪公馆的特工十分谨慎,在他们进书房前,还专程进行了细致的安全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陈群看着这一幕,不禁在心里感慨,人家的安保工作做得就是专业,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待的地方简直就是筛子
走进书房,周火海十分识趣地把保镖和佣人都支走,随后他伸手接过侍从手中的热水瓶,青瓷茶盏在掌心旋出优雅弧度,沸水冲淋间茶香四溢
陈群下意识欠身欲接,却见周火海已将茶盏稳稳推至案前,指尖还残留着名贵龙井的翠色
这殷勤的举动让陈群受宠若惊他怎会不知眼前这人的分量——周火海曾任委员长侍从室副主任兼代理宣传部部长,在山城时便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地位远在梁鸿志之上,如今更是汪精卫身边的二号人物这般身份的人亲手给你陈群沏茶,这哪受得起
其实,周火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放弃山城的高官厚禄,不惜背负骂名追随汪精卫叛国投敌,一方面是对抗战前途彻底失望,认为败局已定
另一方面,不过是想在乱世中为自己谋取更大的政治资本
自叛国以来,他寸步不离汪鸡卫左右,表面上忠心耿耿,实则是在精心编织自己的权力网络,为亲信谋官,为党羽铺路
这次金陵维新政府与汪精卫商讨新政府组建,周火海自然格外上心
他深知,这不仅关乎新政权的架构,更是自己在权力棋盘上落子布局的关键一步
汪鸡卫靠坐在书桌后的红木雕花椅上,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他抬手揉了揉后背,缓缓说道:“人鹤老弟不要见怪,本人早些受过枪伤,一颗刺客的子弹还留在脊椎骨中没有取出来
没办法在柔软的沙发上久坐,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坐这种硬木椅子了!”
陈群慌忙起身,连声道:“汪主席这是哪里的话!
您为国事操劳才落下这病根,小弟心疼还来不及”
“说起来,维新政府的同仁们对新政府的成立是非常支持的”陈群试探着将话题引向正题,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不知汪主席对各部人选可有定夺?”
鸡卫倚着雕花椅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处的暗纹,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周火海心领神会,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同时浮起轻蔑的笑意这默契的眼神交汇中,无声流转着对金陵维新政府的不屑
金陵维新政府自成立便先天不足,既名不正言不顺,又缺乏真正能掌控局势的核心人物
这般根基不稳的政权,此刻地来谈合并,倒像是急于攀附的落魄亲戚,反而更衬出汪鸡卫这块招牌的分量
汪鸡卫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刺耳的玻璃爆裂声撕破寂静!
汪精卫的脖子一歪,后脑勺瞬间炸开一蓬猩红血雾,鲜血溅在身后米白色的墙纸上,绽开诡异的红梅图案
这位权倾一时的伪政权首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便直挺挺向前栽倒
“主席!”周火海瞳孔骤缩,几乎是扑过去托住汪精卫瘫软的身躯
他的手扶住汪鸡卫的后脑,摸到一手的鲜血,“有刺客!快来人!”
晚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吹起轻盈的窗帘
尖锐的破空声再度响起,周火海的右臂突然像被重锤击中的西瓜,瞬间炸开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块剧痛让他踉跄着撞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陈群脚边
这次,陈群听到了枪声,他,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