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脸皮这东西,能薄就能厚,全靠自我调节温苒假惺惺发了条关心的信息过去:【没感冒吧?多喝热水驱驱寒】
这次倒回挺快:【什么事,直说】
温苒:“……”
不得不说,两年婚姻两人熟悉得够可以,她脸变得太快他就知道有鬼
温苒:【我爸来京北了,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周聿珩:【嗯,下班过去】
温苒下午去高铁站接到温父
吃饭定在周聿珩公司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这样他过来方便
她停好车,刚要把地址发过去,周聿珩的信息先过来
【临时有事,跟爸说声抱歉】
这次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明明已经答应她了
都答应的事为什么又放她鸽子呢
温苒长睫垂下,遮住眸底的落寞,意识到温父已经下车了,赶忙收拾好情绪下去
“爸,聿珩公司加班,不能来吃饭了,让我跟您说声抱歉”
“工作重要”温父倒是不在意,“你提醒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父女俩有大半年没见,但能聊的话其实不多以前温母在还能调节下气氛,温母患癌去世后,连个开话题的人都没了,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
吃完饭,温父起身去上洗手间
路过走廊时,听到某个包间传来耳熟的声音
他停步,顺着包间没关实的门缝望进去周聿珩在里面,手自然搭在旁边黑发女人的椅背上,两人挨得很近,氛围亲昵
温苒是出来拿水果的,她给温父定了些水果,外卖员找不到包间,所以她出来接一下
她看见温父定在那一动不动,走过去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包间里姿态亲密的两人,背脊陡然僵住
温父转头发现她,四目相对,那一刻温苒只感觉被凌空扇了一掌,脸火辣辣地疼
所有她想掩饰的假象被陡然撕开
没什么是比在亲人面前戳穿谎言和不堪更狼狈了
温苒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到可以圆过去的理由
父女俩沉默回到包间
温父不善言辞,温苒亦像哑了一样
她没脸说你女婿放了你的鸽子,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不被爱的人永远是备选
她可以受委屈,但一想到这些轻视委屈波及到父亲身上,温苒就难受得想哭
出了饭店,温父说:“不用绕路送我了,这里坐地铁去我战友家更方便”
温苒将水果递到他手上,温父接过往地铁口去,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看她
夜色沉沉,冷风肆虐拍在脸上,温父说了一句:“别委屈自己”
温苒强压着情绪朝他笑了笑,直到父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回到车上,她的眼泪突然关不住,像开闸的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
眼泪这东西好奇怪,疼的时候能忍住,累的时候能忍住,偏偏委屈的时候它好不听话,怎么忍都忍不住温苒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镜子里的她眼睛肿成了两个红核桃
她擦干眼泪盯着窗外,想到为期三年的保密项目
导师器重她,不止一次提过希望她能全身心投入到国防事业中,但她一直在犹豫
她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她只想守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人过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江曦瑶回国,她可悲地发现,她自以为拥有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手一碰就碎了
温苒点开手机日历,距离确定名单时间还有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
她不禁想,真的还有坚持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