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静得吓人，彪子老鲁他们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我，又看看林晚秋

再看看地上那个裹着帆布袋的野太刀，大气不敢出

“彪子！”我吼了一嗓子

“扶好徐老板！老鲁，带林晚秋去办公室歇着！给她倒杯热水压压惊！”彪子赶紧上前扶住徐莹摇摇欲坠的胳膊

老鲁小心引着还在发懵的林晚秋往车间角落那间破办公室走

徐莹没反抗，任由彪子扶着，但眼珠子一直黏在我身上，在我和林晚秋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最后狠狠剜了我一眼，才扭过头，嘴唇抿得死紧

操！

醋坛子又翻了！

我赶紧凑过去，从旁边脏兮兮的工作台上抄起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跑到墙角那个锈迹斑斑的大保温桶旁边，拧开龙头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水哗啦啦流出来，烫得缸子外壁都热乎了

我端着这缸子冒热气的脏水，几步走回徐莹身边

“喝点水，顺顺气”我把缸子往她嘴边递

徐莹撇过头，不看我，也不接

后槽牙咬得嘎吱响

“行了！”我有点无奈，把缸子塞到彪子手里，让他拿着

自己往前凑了凑

“别瞎琢磨！那林晚秋是可怜人，王主任那王八羔子不当人，当着她的面搞女人！”

“她现在走投无路，红星厂那帮孙子又想吞了她那份家当！”

“我这是帮她，也是帮咱自己！”

“拿下红星厂，咱还用看人脸色？”

“还用愁军款？”

听到军款两个字，徐莹的眼皮子跳了跳，但脸还是绷着，没吭声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心一横，决定把更烫手的山芋扔出来

“还有...梁莎莎那娘们...”

“我去找她的时候，是跟她算账的，算她给你看录像的账，结果撞上卢三派人要弄死她！”

“我顺手捞了她一把！”

“我跟她，真没啥了！”

“删干净？”徐莹猛地扭回头，眼珠子通红，死死盯着我

“她的话能信？那录像...那录像...”她说不下去了，胸口剧烈起伏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堵！”我赶紧抓住她冰凉的手，用力握了握

“所以我才把她叫来！当面对质！把话彻底说清楚！让她亲口跟你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行不？”

我掏出兜里那个砖头大哥大

“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她过来！”

徐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反对的话

我松了口气，赶紧拨通梁莎莎的号码

“喂？”梁莎莎慵懒的声音传来

“我，陈超！来厂里一趟，现在！有事！”我言简意赅

“呵...陈老板召唤，敢不从命？”梁莎莎轻笑一声

“等着吧，二十分钟到”

说完就挂了

搞定！

我收起大哥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徐莹的手

她的手冰凉，小小的，骨头有点硌人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嘴唇在她冰凉的手背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徐莹浑身猛地一僵

她触电般想把手抽回去，但我攥得死紧

她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我，里面先是错愕，然后是一丝...被冒犯后更强烈的侵略性？

就在我还没品明白她那眼神啥意思的时候，徐莹突然动了

她不是抽手，而是另一只没被我抓住的手猛地抬起来，一把揪住我光着膀子，缠着绷带的前襟

用力往下一拽！

我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上半身猛地俯低

她嘴角之前被自己咬破了的血腥味的嘴唇，就狠狠地，蛮横地堵了上来！

不像吻！

像撕咬！

像报复！

带着一股子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狠劲儿！

牙齿磕碰到我嘴唇，有点疼

她另一只手也挣脱出来，死死环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