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凌乱，地上还散落着女人的袜子和内衣

我皱了皱眉，没进去

转身推开了隔壁一间次卧的门

里面布置简单点，也干净些

“今晚睡这”我对跟上来的徐莹说，把牛皮纸袋扔在椅子上

徐莹没说话，冷着脸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低着头，手指头死死抠着床单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床垫陷下去一块

“还生气？”

徐莹猛地抬起头，眼珠子通红，死死盯着我：“陈超！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莎莎！林晚秋！你是不是觉得我徐莹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非得看着你像个救世主一样到处救人？”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抓住她冰凉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有根刺！可眼下这局面，红星厂这块肥肉送到嘴边了！不吃白不吃！”

“拿下它，莹超厂就活了！咱俩也不用再受卢三那老王八的气！”

“林晚秋...用完了，该怎么着怎么着！”

徐莹看着我：“钥匙？”

“我看你是想把这钥匙揣自己兜里吧！”

“放屁！”我有点火大，手上加劲

“老子心里装的谁，你不知道？昨晚...”

“别提昨晚！”徐莹猛地抽回手

“陈超！你混蛋！”

她骂了一句，身体却软了下来，肩膀微微抖动，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是愤怒的泪水，是委屈，是疲惫，是后怕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胸口那点火气瞬间熄了

妈的！

这娘们！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动作有点粗鲁

“行了！别哭了！”

“哭得老子心烦！老子答应你！”

“红星厂这事一了，梁莎莎也好，林晚秋也好，都他妈滚蛋！”

“咱俩好好过！行了吧？”

徐莹在我怀里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把脸埋在我胸口，肩膀抽着，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

我搂着她，没再说话，手掌在她瘦削的后背轻轻拍着

这一晚徐莹哭累了，在我怀里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靠着床头，脑子里乱糟糟的，红星厂，卢三，山本，还有怀里的女人

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林晚秋睡在走廊另一头的客房里，整晚没动静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胸口被徐莹压得有点麻

我小心把她的胳膊挪开，轻手轻脚下了床

徐莹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但呼吸均匀

走进主卧自带的那个小卫生间

里面一股子王主任的骚包香水味还没散尽

我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浇在脸上，冰得一个激灵

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

光头上缠着的纱布被血和汗浸得脏兮兮，硬邦邦的

我凑近镜子，龇牙咧嘴地，小心地开始撕扯额头上那圈厚厚的纱布

纱布黏在结痂的伤口上，扯一下钻心地疼

“嘶...操...”我吸着凉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骂骂咧咧

“徐莹这死婆娘...绑这么紧...想勒死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