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刀疤脸和他身后那群黑西装瞬间没了刚才的凶戾，一个个像见了主人的恶犬，下意识地挺直腰板，齐刷刷地低下头

佐佐木千雪根本不理他们

她扶着扶手，一步一顿地往下走

“滚！”

“都给我滚回霓虹去！”

“谁让你们来的？”

“滚！”

刀疤脸抬起头，脸上那条疤抽了抽，带着点为难

“大小姐，是...是山本先生让我们来保护您的！听说您受伤了...”

“保护？”佐佐木千雪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

“你们这帮小鬼子！也配说保护我？”

小鬼子？

这三个字像道惊雷，劈得在场所有人外焦里嫩

工人们都傻了，看看那群黑西装，又看看楼梯上那个穿着旗袍，口吐“小鬼子”的佐佐木千雪

彪子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连被扶起来的老杨头都忘了疼，浑浊的老眼里全是茫然

她自己不也是...？

“大小姐，您...”刀疤脸舌头都打结了，脸涨得通红

“听不懂人话吗？”佐佐木千雪扶着楼梯扶手，身体晃得更厉害了

“我叫你们滚！滚出这里！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刀疤脸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条疤显得更加狰狞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佐佐木千雪，但脚底下却像生了根，没人挪步

就在这死寂的僵持中，佐佐木千雪那只手，猛地探向自己后腰的位置

可那里空空如也！

她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刀没了

下一秒，她的手闪电般滑向自己旗袍高开衩的大腿内侧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噌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

一道比刚才那把短刀更短，更细的短刃，被她抽了出来

那刀刃极薄，不过一掌长短，刀柄同样缠着褪色的红绳

这把刀一出，刀疤脸和他身后所有黑西装，脸色瞬间惨变

跟见了活鬼似的！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刀疤脸，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

额头上的汗珠子瞬间就黄豆似的滚了下来

他惊恐地看着佐佐木千雪手里那把泛着紫芒的短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死吗？”佐佐木千雪的刀尖直指跪在地上的刀疤脸

“很久没见血了”

刀疤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他猛地一个头磕在地上

“不...不敢！大小姐饶命！我们...我们这就滚！这就滚！”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身后那群同样面无人色的黑西装嘶吼

“走！快走！都他妈滚！”

那群刚才还煞气腾腾的黑西装，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簇拥着瘫软的刀疤脸，连滚带爬地冲出还歪着几辆破自行车的厂门

仓皇地跳上几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卷起一路烟尘，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厂区里死一般寂静

工人们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楼梯口那个握着紫芒短刀，脸色苍白如纸的佐佐木千雪，一个个都跟被点了穴似的

佐佐木千雪还保持着握刀前指的姿势，身体却晃得厉害

她看着空荡荡的厂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短刀

杀意慢慢褪去

她手腕一翻，那把诡异的紫芒短刃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她旗袍内侧的暗鞘里

然后，她身体猛地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就朝着楼梯下栽倒下来

“小心！”我离得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她脑袋磕到水泥台阶前，手臂一伸，堪堪揽住了她软倒的身体

入手一片冰凉，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她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