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故意的
在施璟的揉摸下,薛一一身体不可控地起了一连串不该有的反应
失去力气的手,在某一刻重新握紧
薛一一握着刀,朝自己脖颈刺过去
施璟一把抓住纤细的手腕,摁在床上
力气大到床垫都抖了抖
他的手指再一捏,她就疼得不得不松手
施璟这才抬头,斜看一眼躺在薛一一手心的小刀,再看她的脸
他绷着下颚:“你就这么不愿意?”
刚才在窗台上,是谁吓得惊魂失魄?
现在,忽然就不怕死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他
他都大度地原谅她
刺也让她刺了
该说的也都说了
该哄的也哄了
刚才那一出,施璟不用看,根据刀风就能判断,薛一一这一刀比刺他的那一刀,更凌厉
大概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施璟的心凉透了:“你宁愿死也不愿意?”
薛一一盯着施璟,咬住唇,一味地转动手腕
这是无声的博弈
薛一一越倔强
施璟就越用力
在某一瞬间,薛一一感觉手骨都裂开了,她疼出一身冷汗
可她还不知所谓地去拿刀
再一点儿,他就要拧断她的手骨了
施璟的手僵硬地抖了抖,兀然松开
他从床上站起来,喘一口粗气,扫兴:“没劲儿!”
房门甩上的那刻,正好撞上一声闷雷
薛一一身子一个激灵,将已经推到腰间的裙摆,往下拉,再往下拉
她抱住自己,隐忍地哭出了声儿
施璟直接到地下停车室
坐在驾驶位的文虎本来都有些打瞌睡了,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从后视镜看见施璟大步驱来的身影
他立刻坐直
施璟坐上车,利落、轻飘飘的一个字:“走”
文虎疑惑:“一一小姐呢?不是说带她一起……”
施璟再一次:“走”
文虎后知后觉闻到血腥味儿,转头,看见施璟肩上一片血迹
他的脸,有阴冷的戾气
还有从未见过的挫败
文虎一时语塞:“二……”
“听不懂人话?”施璟冷冷问一句
接着,像是再也压制不住,眼里冒出慑人的血丝:“走!”
文虎赶紧开车
薛一一未眠,在床角窝了一整晚
直到雨停
直到天亮
薛一一抬眼,眼睛酸胀得厉害
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朦胧的光晕洒进来,映出细碎的光影
地上
打碎的玻璃花瓶,以及散落的白玫瑰
薛一一看着它们
朦胧的光晕不知何时变成耀目的金线,落到脚边
薛一一眼睫颤一颤,伸手,抓了抓金色的光
施璟走了
在那天晚上
去了哪个国家,薛一一不知道
再听到施璟的消息,是在八月份末
那天,施老爷子正在小院子里,给已经有了小骨朵的山茶花施肥
这几株鹤顶红山茶花,算不上多名贵,但是是施老爷子自个儿养起来的
平时,少不得亲力亲为
薛一一正巧碰上了,就去帮忙
就是这个时候,施裕来了,在施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一一没听清
接着,施老爷子就吹着胡子打起电话
施老爷子朝电话那边吼:“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