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下午,太阳西沉,维京骑兵自西向东呼啸而来,他们身后充斥着刺眼的橙红色阳光,地面轻微颤动,正在河岸整理队形的法兰克人匆忙上马,还没来得及提速,维京人的骑枪已然戳到身前
瞬息之间,最外围的一百多个法兰克骑兵被戳翻,内侧的骑兵拥挤成一团,耳畔充斥着同伴的惨叫与马匹的嘶鸣,根本听不清楚指挥官发布的命令
察觉到危险,战马不顾主人的呵斥,拼命挤向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法兰克骑兵陷入彻底的混乱
经过短促交战,维京骑手相继撤退,给后方的友军腾出空间“整队,前进!”在军官的催促下,长矛兵在距离敌人五十米的地方重新整队,而后组成两排密集枪刺,踏着口令齐步前进
面对成排的冰冷枪刺,法兰克骑兵慌了神,此刻的浮桥遭到弓弩手攒射,战马的尸体堵塞整个桥面,骑兵只能舍弃战马,扔掉甲胄和兵器,挣扎着游向东岸
不到十分钟,西岸的六百多个骑兵被击溃,二百阵亡,三百多人逃回东岸,剩余的一百多人当了俘虏,顺带还让维京人缴获了四百匹战马和大量甲胄
遗憾的是,贡纳尔身处东岸,维格没有抓住他,甚至没能缴获他的旗帜
“俘虏之中有多少贵族?”
伯劳鸟翻动名册,“都是些小贵族,身份最高的是首相朗贝托的堂弟、蒙彼利埃伯爵的次子,然后是四个男爵,以及三十八个骑士”
维格没再多说什么,让人清理战场,尽快组织撤离
即将离去之际,河对岸的贡纳尔叫住他,两人往下游方向走了一百多步四下无人,隔着宽阔的河面,维格扯着嗓子询问:“我军情况如何?”
“不太好,拉格纳长途行军,被我们瞅准空档围攻,全军死伤惨重,他本人连中好几箭.”
贡纳尔如实叙述一切,决战地点与维格的推测相差不远,位于塞尔战况焦灼之际,诺森布里亚的流亡王子埃拉带领一小队弓箭手,用沾着蛇毒的箭矢射击拉格纳,再加上法军骑士的反复冲锋,维京人最终败退
“埃拉?”维格对这个名字早已模糊不清,“十多年过去,他仍在坚持复仇?”
“对,连我也想不到,不过埃拉所在的位置遭到哈夫丹和狂战士的反扑,埃拉被一记飞斧砸中面门,身边的十几个小贵族也战死了”
贡纳尔回忆战场上的情形,也许是牵动了内心的情绪,他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维格的心情同样沉重,“数十年的交情,就这么没了?”
贡纳尔拭了下眼角,旋即高高抬起下,“维格,到我们这个岁数,经历这一切,所谓的兄弟、女人都算不得什么,唯有这顶王冠仍在鞭策着我,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很伤心,但绝不后悔!
你也一样,别装的自己像个清白无瑕的好人,拉格纳之后,够资格称王的只有伊瓦尔和你两人,尼尔斯算半个,这人的本事差了点,但是性格够狠,也许能搏出一个不错的未来其余的人不过是群庸庸碌碌的废物,像是茫然无知的河鱼,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往前游动再见了,老伙计,往后的路会很难走,彼此都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