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朱纯臣狰狞的表情,忽地闭眼咬牙,说道:“恐怕,纵有虎狼之药,也难复人道了”
意思就是
我和宫里的那些太监一样了?
朱纯臣脸上一青一紫,难看到了极点了
“你放屁!”
朱纯臣猛地将御医掼在地上,却扯动胯下伤口,顿时疼得青筋暴起
他哆嗦着指向自己染血的裤裆:“本爵上月还能夜御三女,怎就不能人道了?”
两行清泪,自朱纯臣面颊流淌而出
我他妈的,成了太监了
堂堂成国公,居然不能人道?
丢人!
丢人啊!
狗日的赵玖,不杀你全家,难报我心头之恨!
将朱纯臣几欲癫狂的模样,御医被吓得连退几步,戚金与司礼监太监也是上前,对着朱纯臣说道:“国公既然受了伤,不若回府去歇息”
回府?
他现在回府干什么?
朱纯臣眼中现出怨毒之色
“老御医,给我包扎伤口,本爵就是在担架上,也要替陛下将京营整顿了”
你们京营的这些丘八,居然敢对我动手
还害得我两个卵子都爆了
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想活着!
朱纯臣现在急需要将心中的愤怒而憋屈发泄出来
而这些不识好歹的军营士卒,便是他最好的发泄对象
之前,他还存着些许私心
而现在,他只想报复!
不能人道,那还是男人嘛?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京营的规矩,什么勋贵的自留地,给我破!给我死!
山羊胡御医帮着朱纯臣包扎伤口,朱纯臣直接对着戚金与司礼监太监说道:“戚老将军,王公公,劳烦二位照看着些,若是这些人胆敢反抗,杀无赦!”
戚金与司礼监太监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我等明白”
成国公发狂了,恐怕,这些京营士卒,有得受了
与此同时,魏忠贤已带锦衣卫缇骑四出,按东厂密档直扑京营将领府邸
“英国公府上的千户,抓!”
“成安侯的侄儿,锁了!”
“五军都督府佥事,抄家!”
皇帝命东厂锦衣卫搜集多日的证据,如今都化为擒拿这些罪臣罪将们的铁锁
趁着清晨,他们还没上值的时候,便将大多数京营将官擒拿
便是所谓之擒贼先擒王
这些勋贵军将们,有的在醉仙楼抱着花魁,赤身裸体睡大觉,却被锦衣卫骤然闯入,赤条着身子便被抓拿出去,连反抗都没机会,当场游街,引得百姓指指点点,直呼京营军将的那玩意,简直小到看不见
有的则在自家抱着两房小十几二十岁的美艳婆姨,享齐人之乐,却被锦衣卫粗暴闯入,拉出来便是五花大绑,有性子急的,骂骂咧咧,直接被锦衣卫铁拳招呼,打得鼻青脸肿,血流如注
还有胆子大的,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想着打退锦衣卫,结果便是三条腿都被打断了,躺着被抬出去
更惨的时候,有人正在茅房如厕,屁股还没擦,便被锦衣卫冲入其中,按在屎尿中一顿胖揍,然后押解到诏狱
在锦衣卫有意无意的动作下,整个北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又开始抓贪官了
对此,街巷的百姓那是拍手称快:
“老天开眼啊!”
粮铺的掌柜拍着算盘,指着街上押过的囚车,眼中有着压抑已久而释放的快意
“这帮喝兵血的蛀虫,连阵亡将士的抚恤银都敢贪!前年我侄儿战死辽东,领到的安家费还不够买口薄棺!”
茶楼里说书先生把醒木一摔:“列位瞧见没?戚将军的兵刚才从永定门押过去一溜勋贵家奴!”
“这可比《包公案》还解气!”
下首的听客拍手称快,笑着说道:“那些个千户,平日里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今日,浑身赤裸,丢尽脸面,小小勋贵,可笑可笑!”
绸缎庄的伙计抱着布匹嗤笑:“这些蠹虫早该整治了!去年京营那群爷来店里强赊账,说是‘剿匪军需’,转头就当了银子逛窑子!”
“我呸!”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骂道:“活该挨千刀!”
城中百姓,对这些京营的大头兵,早有积怨
几个挑粪工歇在胡同口,黑瘦的脸上咧开笑:“听说皇上要补足兵额咧!俺们村后生要是能选上,实打实领月饷!定远侯在京郊募兵,得赶紧让子侄儿前去报名,说不定就选上了呢!”
旁边卖炊饼的老汉插嘴:“可算有个明白人坐龙庭了,那帮勋贵家的崽子,连操练都让佃户顶替,简直就是畜牲!”
大明的百姓其实都很简单,他们相信眼见为实
如今皇帝大肆拿人,拿的还是平日里在北京城作威作福的那些‘人上人’
一瞬间,便让他们感觉到了北京城的变化,感受到了大明皇帝的欲澄清玉宇的决心
咱们的这个陛下,当真是为民着想的好陛下啊!
而趁这个时候,朱由校也发动他掌握的舆论机器
茶馆酒肆的说书人,便又有新的说书故事了
且听
大明帝君整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