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火锅店出来的王彦平他借口回来取东西，跟值班室的人要了办公室钥匙——先把钱暂存局里，然后再寻找机会塞进杨明办公室见杨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便蹑手蹑脚凑近，心里暗忖：要是这灯亮着却没人，门也没锁，机会不就来了？

他刚贴近门板，里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几乎是杨明起身的瞬间，王彦平已将那沓钱塞进自己办公室，强作镇定走过来四目相对时，皆是一愣

“王哥，你不是早下班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杨明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

王彦平的心猛地一沉，恰似做了亏心事撞见鬼敲门他仓促定了定神，强装自然地应道：“杨局长，我回来取个东西，下班时忘拿了看你办公室灯没关，还以为你走得急忘了关灯，没想到还在加班”

杨明倒未起疑——他刚给何芳打过电话，只要王彦平不再沾赌，料想不会出岔子他笑了笑，语气温和：“最近手头的事情比较多，不过今天也忙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走，脑袋都昏沉了你东西拿好了吗？拿了就一起走，正好跟你聊两句”

“拿好了拿好了……”王彦平慌忙点头，手背不自然地蹭了蹭后腰，像是下意识想遮掩空荡的掌心可那过分殷勤的姿态却让杨明眉心微蹙——他分明见王彦平两手空空，或许是拿的物件小巧，便也没深想

很快，杨明关了灯、锁好门，与王彦平一同下楼

“王哥，我刚给嫂子打电话了，问了你近来的情况，”杨明笑意恳切，“听说你最近挺自律，这就好，可得坚持住”

王彦平连连应和：“您放心，杨局长，我、我已经痛改前非，再也不赌了！”

“这次企业整顿，对咱们环保部门的干部是个机会，”杨明话锋一转，语气郑重，“做出成绩，就有进步的盼头要是整顿成功，你也是大功臣往后如果有干部提选的机会，我可以在陈书记面前提提你，助你更进一步”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彦平，“当然，前提是你得好好配合我，好好的工作，真心实意帮我分担”

这番话如惊雷般在王彦平心头炸开他从未想过，杨明竟然打算在陈东书记面前举荐自己再想到自己本欲陷害对方的龌龊心思，一股羞愧感猛地冲上喉头，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支支吾吾：“杨局长，我我何德何能，让您如此看重……”

“这有什么？”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坦诚，“不瞒你说，我是个想往上走的人官场嘛，谁不想进步？站得越高才越算成功，这是明摆着的评判标准我要往上走，自然得培养自己人，你是我第一个想提拔的你可以不完美，但必须真心帮我你有工作能力，也重情义，有点小毛病不算什么，改了就好——人无完人，对吧？”

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让王彦平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杨局长，我……”

“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怎么还红了眼睛？有那么感动吗？”杨明见状失笑，又拍了拍他，“说真的，我需要你全力帮我把整顿工作做好现在刚起步，往后我会很忙，审批的事你务必把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