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办得到的事情
李云心叹了口气,用力搓搓自己的脸屋外虫鸣声渐起,竹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他重新拿起那包酱牛肉一边一片一片地挑着吃,一边走出门外去
得做些准备
这个世界的妖魔、修士诚然强悍,但……他有另一些那些人不曾了解的东西
心魔才是最可怕的
在同样的一个夜里,一街之隔,乔家乔段洪的卧室里一灯如豆
他未断气,但也未醒躺在大屋的床上像一个残破的人偶,身上发散出浓重的药味儿
伤口被覆上草药以及金创药,然后被人用并不专业的手法以绷带包裹脸颊深陷、双目紧闭如果不是胸膛偶尔还有起伏,就和一具尸体也无甚区别
一个老仆守在他床边,白发蓬乱,像是已经几天未梳理过了
老人的脸上遍布沟壑,一只眼是瞎的,呈现浑浊的白他手里捏着擦脸巾被捏住的地方还是湿润的,但其余的地方已经干了这意味着他在这里坐了很久,或者说……靠在床边睡着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打更声从后街传进屋中,老人才忽然转醒,抬眼去看乔段洪
仍未醒他伸手摸摸男人的额头,依旧烫得厉害
这老人就吃力地起身,到床边的铜盆里洗了帕子又给换上,才走到门边推开门
开门声惊醒了守在屋外的两个小厮
老人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睡了一夜了药煎了么?”
两个小厮擦了擦口水对视一眼:“这就去了孟爷莫急嘛”
随后两个人赶紧匆匆地走了,边走边低声说话,又往西院瞧了瞧
西院有人声,在笑有男有女,还有忽高忽低的说话声春夜的风将那边的酒气吹了过来——是在庭院夜饮
老人佝偻着身子,用仅剩的一只眼往那边看了看,重又关上门
他知道那两个小厮不会去煎药早没药可煎了这两天是他用自己的钱给大郎请的郎中但他的钱本就不多,这时候都用尽了
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和乔佳明更不会管他们不但不会管,还只想由着大郎自生自灭这乔家大院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原本都指望着这个镖局过活现在大郎带人出去走了这一趟镖,全折了,只有他自己回来,生死不知
在老人这里想……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
大郎也还不如死在那里
都一起死了这家或许还不会像如今这样,大郎也不用像如今这样,躺在床上……听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和那无赖作乐
当初大郎那原配,那乔文氏,才是个好女人啊……只可惜死得早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如今也疯了,被关在后面女儿啊……毕竟是女儿啊他老头子现在也暂时顾不上
只是可怜了大郎他从小看着大郎长大,那时候他还是个镖师广元十三年路上遇到盗匪,他为老镖头挡了一刀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