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求而不得(1 / 2)

心魔 沁纸花青 2672 字 3个月前

欢喜的神情从应决然脸上滑过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抑下去,又犹豫一会儿

对于“黑刀”应大侠而言,这种迟疑是很不常见的约过了十几息的功夫,应决然站直了,说:“我要听”

李云心便一笑:“好那么我先问你,可知道你身边那位中官是共济会的人?”

应决然一愣:“什么?!”

“那么你就是不知道了”李云心抬手指了指,“从前刘公赞在你这儿待了不短的时间,将你身边的人摸清楚了你的身边有共济会的人,也有他的人这位中官,是共济会的一个细作”

“可他瞧了一阵子,觉得此人本性不坏毕竟,为哪个势力效劳这种事,不是一些小人物自己可以决定的什么人找上他、他没法儿拒绝,一时间也搞不清楚那些人到底需要他做什么,无奈之下应承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也用不着惊诧——帝王身边有细作,是个惯例”

应决然竖起眉,脸上现出杀意:“你是要我——”

“别误会,不杀他”李云心摆摆手,“是要用他别惊动他”

“另外,你这儿养了几个画师,对不对”

应决然脸色阴沉:“是刘公赞的弟子但只做了几个月的弟子,他选了几个天资聪慧的,说留在我身边或许我用得着”

“唔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不是细作没那个必要但你想一想,有没有哪一个是刘公赞最喜欢、最机灵的,给我找过来”

应决然想了片刻:“有个叫王旺的刘公赞曾说他……”

“眼下在哪儿?”

“这个我不清楚但应该在城北一带要选址建宫的时候我曾去过一次——”

“什么模样?”

“二十岁出头白净,是个……”

李云心抬起手打断他的话、闭上眼睛隔了三息的功夫,屋中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一个身影很快从旋风当中现出来,正立在地上

“是他么?”

“是……他”应决然微微瞪起眼睛为李云心这种神通手段而感到惊诧——更有些艳羡

地上的的确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的确白净模样文弱秀气,看起来与画师这个身份很配只是如今还闭着眼睛,似乎浑然不知自己被李云心摄来了,仍在安睡着

已快是化境了——对于他这样的年纪、出身而言,是不可思议的高明境界

看起来刘公赞选得没错儿这也是个修行的天才——不然入不了他的眼至于此人人品,李云心相信老刘的眼光

他盯着这王旺瞧了一会儿,开口说话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应决然或者这年轻人说:“我第一次见到刘公赞的时候,就和他被一群人劫持到渭城附近的野原林里了”

“劫我们的是河中六鬼还是什么七鬼,我记不清了但后来知道该是被你给追杀得无路可逃,蹿到那儿去了所以说咱们一开始就有点缘果,也算是天意和命运吧”

“我和老刘被困住的时候,我画了一幅《衣锦夜行图》但当时我灵力被封,最后的点睛之笔得由老刘来,那画阵才能成”

说到这里,顿了顿

应决然以为他还要再说下去可李云心却不说了,又谈起别的事:“你知道我父亲的模样么?”

应决然一愣:“……嗯?”

李云心起了身,走到案前案上早铺平了纸,供这位皇帝平时书写用李云心便随手拾起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他长得和我很像”他边画边说,“不过老一点瞧见没,就是这个模样”

他画成了,将纸拿起来本是一张,可他手一抖,就在案上散落了几十张

应决然看看仍然无知无觉的王旺,又看看这些画像:“这是……”

李云心认真地说:“我要你做的,就是这件事”

两人说话的时候,中官仍侍奉在门外若平时是某位大臣与容帝议事、他得出门暂避,便站在门前的台上可如今是那位神异的龙王在屋中、且似乎并不喜欢他,他就退得远了些——站在阶下

但仍能听到屋子里的声音毕竟此处是从前蓉城的公署,房子建得早,又不常修葺即便前些日子翻新过,也没法儿隔绝所有的声音

可听得也不分明只能偶尔听到些字句,串联起来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这位老中官听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放弃了努力他觉得该是里面的神人用了手段,防了外人

至于是不是防他,他觉得不是的本就是那位神人因着什么事触景生情了,才来找到他家陛下说些心里话说到了动情处瞧见有外人在、自然不会自在因此才呵斥了他

他便轻舒一口气,抬头看看天时然后招手叫过远处的一个侍卫,吩咐他在这里先候着自己则迈了步子,走出院子

先到了后厨房,吩咐准备些点心想了想,又吩咐准备些肉食他晓得这位陛下是穷苦人出身,即便到了现在口味也要重些从前伺候别的贵人时饮食都清淡,可这位陛下即便是进宵夜,也非得荤素搭配不可

又在后厨房检视一阵子,慢慢地往院中走

打后厨到容帝书房所在的院子,得经过一条小路后厨原本是县衙旁的民宅,这小路便是一条两侧有高高青石砖墙的小巷他走到巷中的时候,瞧见前面站了一个人因是夜里,所以看不清面目他略一犹豫,走上前了

便意识到,那人该是个修行人

修行人与凡人其实是好分辨的——如果见得多的话他们常常不大在意天时、节气譬如在这个时候,蓉城的街巷旁还有些未消融的积雪残留,那人却穿着薄衫昂首挺胸,并不畏惧寒冷倒是脸上罩了一块面巾、掩去真容

中官走到他面前三步远处停下那人便开口说:“李云心见了你家陛下?”

中官不说话

那人就笑笑:“怎么当初你瘫在床上病得要死了,咱们救了你你说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如今后悔了?”

中官才叹口气:“见了”

“说了什么?”

“不是要紧事都是……”

“要不要紧我说了算”那人低哼一声,“一字一句地说”

中官只得再叹气:“他说……唉,他原本不想和陛下再有瓜葛,要绝情可后来见了自己的生父、消弭了误会,可能因此生情,才又找我家陛下说从前的事我隐约听到他说些缘果、命运之类的话我想只是叙旧罢了你们该清楚陛下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