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皆道:“金帛舞女,正吾所求也!”】
【第二天清晨,一道接一道的奏疏被送进宫中】
【这些大将们或患病,或衰老,都恳请陛下恩准解除军职】
【赵匡胤一概照准,赏赐无比丰厚】
【用经济和政治特权换取兵权,以和平方式解决了潜在的军事威胁,这便是赵匡胤的高明之处】
【这一举措,从根本上解决自唐中叶以来武将专权、藩镇割据的问题】
【南唐】
【金陵】
【宫内,灵幡低垂,香烟缭绕】
【江南国主李璟的棺椁静静地停在大殿中央】
【李从嘉一身缟素,跪在灵前他清俊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近乎茫然的苍白】
【父亲去了,留下的是一个去除了帝号、向北方的大宋俯首称臣的“江南国”,一个摇摇欲坠的烂摊子】
【李从嘉不由想起去年初,他听闻大周政变时的情形】
【这两年,李从嘉接触政务,加上他本来就聪慧,对于一些政事也明白了许多】
【当年大周太祖黄袍加身、全家被杀,篡位尚且要一场血战,要立个皇帝过渡】
【而世宗柴荣,更是雄才大略,打的四方臣服】
【而这个赵匡胤,竟然在一日之内,便能直接登基,军队文官,全都支持大周两代雄主的苦心经营,在他手中,犹如无物】
【此等人物,定然是比郭威柴荣,更加难以揣测的枭雄啊!】
【“赵匡胤……”】
【李从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殿下,吉时已到,该更衣了”老内侍的声音嘶哑,带着小心翼翼的催促】
【老内侍捧来了那套属于国主的冠服——不是皇帝的龙袍,只是紫金冠、绛纱袍象征着他们已自削帝号,屈为藩王】
【他终于站起身,四肢有些僵硬】
【宫人们无声地上前,为他褪去素服,一层层穿上那套象征最高权位,也象征无尽枷锁的冠服】
【冠冕戴上的那一刻,他感到的不是荣耀,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典礼在压抑和简朴中进行】
【没有万国来朝的盛况,没有响彻云霄的万岁欢呼只有稀拉的文武百官,在细雨中依制叩拜,山呼:“拜见国主——”】
【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显得有些单薄,迅速被雨声吞没】
【礼毕,他回到殿中,于御案前坐下】
【案上,早已备好了新君的第一道敕令】
【内侍恭敬地递上朱笔】
【他提起笔,沉吟片刻,在那道关于大赦天下、更改年号的文书上,缓缓地、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新名——煜】
【日月为煜,光明照耀】
【从他落笔的这一刻起,世间再无醉心诗酒、逍遥自在的李从嘉,只有肩负着江南山河与亿万生民,在乱世风雨中飘摇的江南国主——李煜】